“哦?”

姜映芙聞言微微探身,白皙的手掌撐著桃粉香腮,紅唇輕啟,似笑非笑道:“掌門何出此言吶?”

“聽蒙圖海長老說,你最近對百燁關照有加,還送了他些療傷藥?”登耀微微一笑將酒杯放在桌上,抬眼盯著姜映芙目光些許迷離的眼睛,“怎麼,又想收弟子了?”

姜映芙細眉輕挑,溫情雙眸與登耀對視幾瞬後帶著輕淺笑意攸然飄開,之後垂眼看著杯中倒映的明月,緩緩開口:“我有溫雪這一名弟子便已足夠,可無心也無力再去收徒了。

對百燁好也是為了維持我在天基閣中的形象,映芙對這新來的弟子沒有任何想法,掌門不必為此憂心。”

“哈哈哈哈——”登耀仰頭朗笑幾聲,“姜長老可不要誤會,只是我瞭解你性子淡,看你突然對人這樣上心,就有些好奇罷了。”

說著,登耀舉杯向姜映芙推去:“來,幹!”

“掌門一直很照顧映芙,映芙知道的。”

姜映芙慵懶的直起身子,纖指捏起酒杯向登耀的酒杯用力一碰後仰頭一口飲盡,原本好似淺醉的柔弱身子,在這瀟灑利落的飲酒動作後,竟也隱隱透著豪放之氣。

見姜映芙微傾空杯向自己展示,登耀搖頭輕笑,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你不僅不勝酒力,連喜歡豪飲這點也從未變過。”

“豪不豪飲又如何.......”姜映芙兩指輕挑酒壺又斟一杯,身子斜靠在椅子扶手上,紅唇輕靠杯邊細品了一口:“明知我酒量不好還用這烈酒招待......不知掌門,是何用意啊?”

姜映芙微眯著眼打量手中精巧的酒杯,後側頭勾唇,輕瞥了眼登耀。那雙往日裡清波瀲灩的明眸,此刻正迷離著如絲般糾纏的曖昧,讓人甘願深陷其中。

“這倒是我的疏忽了。”登耀見眼前這舉手投足都散發著成熟媚態的醉酒美人,素來如止水般的心境也不禁泛起了些漣漪:“你......可是醉了?”

“這不正稱了掌門的心意嗎?”姜映芙嫣然一笑,清朗的聲音也酥軟慵懶了許多。她將杯中酒飲盡,伸手想再去拿酒壺,卻被登耀按住手腕:

“既然醉了,那也談不了了,回去休息吧。來人,送姜長老——”

“掌門真的想讓我走嗎?”

姜映芙突然打斷登耀的話,起身一手指尖點住桌面,撐著身子向登耀靠近的同時,另一隻被登耀按住的手腕向上翻動,兩個掌心輕輕貼到一起。

“不如今日,我就不走了?”

姜映芙笑意迷離向登耀探身的同時,一邊緩緩抽回與登耀貼合的掌心。嬌嫩的指間輕柔的撓過那生著粗繭的掌心,直到最後兩隻手徹底分離,姜映芙才清脆的笑了兩聲:

“開個玩笑,我可說過我酒量見長,掌門不會真的以為映芙喝醉了吧?”

姜映芙收回身子,抬手將垂落眼邊的碎髮別到腦後,抬眼巧笑嫣然道:“我們繼續吧,今日不醉不歸!”

“你這玩笑,可著實嚇著老夫了。”登耀搖頭悻悻的笑了笑,掩飾眼底閃過的那抹陰暗:“今日天不早了,我看你也有些醉意,還是回去休息吧。”

“既然掌門這麼說了那映芙也不好打擾,這便告辭了。”姜映芙衝登耀微微俯身,便轉身走下露臺。

姜映芙手扶著扶欄順著樓梯緩緩挪步,身上逐漸一處閃爍著微弱藍光的靈力。

在靈力的抵禦下,方才飲下的濃厚酒氣被迅速驅散,姜映芙面頰上的酡紅逐漸淡去,虛浮的腳步也恢復穩重。

姜映芙從醉態中清醒過來,閉眼蹙眉似是解脫般深深的吐了口氣,之後攸然離開照月樓。

“怎麼樣?”

露臺上,登耀執著酒杯眺望姜映芙遠去的身影,面色平靜,卻散發著股陰沉的氣息。

蒙圖海站在登耀身後不遠處,垂首畢恭畢敬的答道:“我查過了,黎瀾的確是南宮島弟子,不存在冒名頂替的可能。但今日與他談了談.......總覺得有些可疑。”

“可疑......”登耀沉吟一聲,接著說道:“念魂塔保持正常運轉,無動湖周邊的暗衛不要變動。現在還不清楚敵人的資訊,我們不能自亂了陣腳。

再去把其他八御宗弟子的底細查清楚,有任何可疑的人......就在集訓中解決掉。”

登耀語氣平淡,可面色已然覆上一層寒霜:“這件事,絕對不能洩露分毫。”

“是。”

翌日。

百燁頭昏腦漲的從床上爬起,垂首看著自己再次被鮮血浸溼的床單,無奈之餘心想以後還是睡在地上比較好。

咳咳——

百燁輕咳了兩聲,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身體仍有些疲憊。雖然他昨晚服了姜映芙給的療傷藥,但在這毒勝在效果持久,能讓傷勢不斷復發,這藥縱使效果不錯,但也經不住被這毒反覆消耗。

他擼起衣袖看了看手臂,發現化膿的傷口已經褪去,但仍然留下了淺淡的烏印。

唉——

百燁嘆了口氣,但按這毒發的效果來看,斗篷人來找他的日子差不多就在今明兩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