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騫呵呵笑道:“堂堂大漢將軍竟然和個孩子過不去,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蘇任瞪了朗日一眼,呵呵一笑:“張兄,到了玉門就能見到匈奴人,這孩子既然是匈奴人,相信匈奴人會幫他找到他的父母。”

原本還在笑的朗日聽到這話,一張小臉瞬間就不對了,一下撲進張騫懷中:“我不會回去,老師去哪我就去哪!絕不離開老師一步!”

張騫疼愛的摸著朗日的頭:“父母在不遠游,如果你的父母還在就該回去看一下,如果你的父母願意讓你跟為師遊學,為師自然不會拒絕,要不然,為師豈不成了拐帶人口之人了?”

朗日將張騫抱的更緊,已經帶了哭腔:“我不走,我絕不離開老師,求老師不要趕我走,我會好好做學問,保證做個好學生,照顧老師一輩子!”

蘇任沒有插話,等著師徒倆抒情抒夠了,這才將朗日從張騫懷裡拉出來。一雙眼睛盯著朗日,也不言語就那麼看著。這麼多年練出來的威壓感,還不是一個孩子能夠承受的起的。朗日不自覺的想要低頭,蘇任伸手抓住他的下頜,依舊冷冷的看著他。

“說吧!”當朗日低著頭,連眼皮都不敢抬起來的時候,蘇任終於放了手,斜斜的靠在馬車幫上,看著朗日。

張騫一頭霧水:“蘇將軍,這……”

蘇任沒有理會張騫,還是看著朗日:“說吧,讓你的老師也聽聽你到底是誰?”

朗日還沒說話,哭聲卻先出來了,撲在張騫懷裡哇哇的哭,那叫一個傷心,世間少有:“老師,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好不容易等朗日稍微止住了點哭聲。張騫替朗日擦掉眼淚,蘇任在一旁並沒有催促。朗日跪坐在兩人面前:“老師,蘇將軍,我不叫朗日,我的真名叫金日磾,是匈奴渾邪王的兒子,只因為我太過人性,想要看看西域人長什麼樣子,這才帶著幾個護衛去了車師國,半路上遇見了馬賊,我的手下為了保護我全都……,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

“渾邪王的兒子?”張騫大驚,再看金日磾的時候,眼睛裡充滿了警惕。

金日磾連忙給張騫磕頭:“老師,我絕沒有害您的意思,自從第一次見到您,您交給我學問,我就對大漢的學問極為嚮往,希望有朝一日能去長安,這才隱姓埋名欺騙老師,老師金日磾知錯,請老師責罰!”

聽到金日磾三個字,蘇任也是一驚。對面的張騫可能只知道眼前這個孩子是匈奴那個小王的兒子,蘇任卻知道金日磾在大漢歷史中到底扮演了個什麼樣的角色。當漢武帝臨死的時候,託孤的大臣中有衛青的另外一個外甥,霍去病的弟弟霍光,還有一直忠心耿耿的桑弘羊,另一個,也是唯一的異族就是這個金日磾。可見這個金日磾是多麼得漢武帝信任。所以,蘇任對金日磾那些話深信不疑。

不等張騫這個老師做什麼反應,蘇任搶先一步將金日磾拉起來:“起來!說出來不就完了,匈奴渾邪王的兒子怎麼了,我還和你們的太子於單是朋友呢!”

金日磾也是一愣,扭頭看著蘇任。蘇任一笑:“怎麼不信?看看這是啥!”隨手掏出於單送給他的那塊璞玉,栩栩如生的狼頭讓金日磾驚訝。

見張騫還是沒有放下,蘇任接著道:“張兄,金日磾是個好孩子,跟了咱們走了一路雖說沒幫什麼忙,也每天亂,對您更是不用說,匈奴渾邪王的兒子怎麼了?你們這些讀書人不是講究要將聖人之道佈於天下嗎?這不正好,就從金日磾開始!”

“呃!”張騫也被蘇任說愣了,雖然他不知道這些話是誰說的,但是聽起來不錯,不由自主的點點頭。蘇任一笑:“那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出了馬車你還叫朗日,至於什麼誰的兒子見了渾邪王再說,不過聽說休屠王和渾邪王的關係不錯,他也認識你吧?”

金日磾點點頭。蘇任道:“這就好,我替他找回侄子,他至少得讓利兩成!”

玉門城還是個願景,但是蘇任打鬧鄯善國的傳聞早已經傳到了玉門。現在的玉門,隨著漢人準備在這裡建城的訊息不脛而走,已經部分西域、匈奴商賈提前過來。對於這些商賈的到來,最高興的人莫過於老王和休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