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兮易水寒……”

“這是遽水,不是易水,今早剛過了黃河,再有兩日就到長安,我也就可以交差了,也不知道丞相現在如何?你小子總能搞出些事情來,就不能安安心心的做事,等著陛下封賞嗎?非要撕毀聖旨毆打內侍,之前你就沒想過這回是什麼後果嗎?”

“行了行了,喝酒,一路上翻來覆去就這麼兩句話,煩不煩!”

灌夫嘿嘿一笑:“你別不愛聽,等到了長安有不少人會這樣問你,就這麼兩句話,如果你不能說出個緣由來,等著吧!罷官奪爵都是輕的,要不要殺你,陛下都不一定能保住,這些年你在外不知道,卻狠狠得罪了一大批人,若不是陛下和丞相護著,也沒有你如今的風光。”

“我風光嗎?”蘇任一抖手上的鐐銬:“這要算風光,誰喜歡誰來,我不喜歡這樣的風光。”

“行了,別裝可憐了,若是廷尉府來人能給你戴上大枷你信不信,就算讓你坐車從雁門回長安,你脖子後面能磨出老繭來,我已經對你客氣了,別不知道爺爺的好。”

蘇任笑了笑:“領情,領情!說吧,你想要什麼?”

灌夫嘿嘿笑了半天:“也沒什麼,我家的有個遠方親戚想要去樓觀書院,你雖然不是祭酒,但誰都知道樓觀書院其實就是你開的,能不能?”

“不能!除非給樓觀書院捐贈一萬兩金子,這樣就能考慮了。”

“一萬兩,你怎麼不去搶?”

“搶哪有這個快,你以為樓觀書院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還越辦越大,窮苦的學生不收錢還貼補飯食,沒有錢誰願意將糧食給你?我的中尉大人,你也在長安這麼多年,難道你不知道?”

“我怎麼聽說只要五百金?”

“那是普通人,潁川灌家何等豪富?聽說整個州一半的土地都是灌家的,灌家一句話比刺史都好使,一萬金對您老來說小事一件,再多幾個這樣的學生我高興還來不及,您放心這一萬金不白交,一定是最好的先生和最好的學問,等個三四年還你一個出將入相、經天緯地的大才!”

“哼!你小子的話老夫信一半就不錯了,一萬就一萬,不求什麼經天緯地,只要能守住灌家家業,老夫也就心滿意足了。”

“這個自然沒問題,小子回去親自教導如何?”

“你?哈哈哈……”灌夫哈哈大笑:“你還想回家?陛下嚴旨直接送進天牢,沒有一年半載你是出不來了。”

“哦?這樣呀,那就好,正好你的那個遠方親戚也快來了,我就在天牢等著,剛才還擔心向你要錢要少了,一萬金恐怕不能從天牢裡救出人,既然我要去天牢,正好省了這筆錢。”

“哼!”灌夫被蘇任的話惹生氣了:“小子,這話不能亂說,休怪老夫翻臉!”

“哎!潁水清,灌氏寧;潁水濁。灌氏族!”

灌夫大驚:“你從什麼地方聽來的?”

蘇任笑道:“在雁門的時候有幾個從潁川來的商賈這麼說,我便記住了,有什麼問題嗎?”

“胡言亂語,胡言亂語!”灌夫暴躁的來回打轉。

蘇任拉住灌夫:“看在你我相交一場的份上,給你最後一個主意,立刻將潁川所有土地送給百姓,房舍出售,家奴遣散,只留祖宅及三五僕童或許還來的及,如若不然要去天牢的就不僅僅是你那個遠方親戚了。”

“如此嚴重?”

蘇任臉色一正:“老哥哥,難道你真不知道你灌氏在潁川的所作所為嗎?話已至此,聽不聽由你,但求你別連累竇丞相,必定他為大漢辛辛苦苦這麼多年,該他安享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