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最後的匈奴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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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好多人,有刺客,有侍衛,還有無辜的牧民和牲畜。鮮血淹沒了營地,祭司們認為這是單于不敬崑崙神,所以上天發怒帶來的懲罰。大閼氏也死了,死的十分悽慘,當祭司將箭矢從大閼氏喉嚨裡拔出來的時候,脖子幾乎就要斷掉了。在遷徙途中沒辦法進行安葬,只能草草掩埋,這恐怕是匈奴歷史上最沒有規矩的一名大閼氏。
伊稚斜沒有死,卻和死了差不多。驚嚇不至於,憤怒談不上,不知道為什麼伊稚斜就是躺著不說話,無論祭司驅鬼、祭神都沒辦法讓伊稚斜有任何好轉。哪怕將李少君請來做法,伊稚斜依舊呆呆的看著金帳頂,一句話不說,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
不過幸好,匈奴人的遷徙還算順利,大多數人和牲畜都安全的踏上了遷徙之路,至於能有幾人和幾匹牲畜活著抵達目的地,沒有人知道。前路漫漫,秋風已起,再有一月就要進入冬季,這時候北遷不是一個好時候,但匈奴人不得不走,後果誰都看的清清楚楚。
在匈奴大隊離開的當天,右谷蠡王便迫不及待的派人來到漢軍營地,他不敢等也等不起。右谷蠡王不是伊稚斜,他不能用族人的命開玩笑。然而,結果並不好,使者帶回來的訊息讓右谷蠡王欲哭無淚,漢人竟然不願意接受他的投降,那就是說漢人要讓他們死,全都死。
衛青看了蘇任一眼,又掃視一圈,還是開口了:“為何不答應匈奴人的請降?這樣做對誰都好。”
不等蘇任回答,霍去病呼的站起來:“舅舅,這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些狗賊就是白眼狼,養不熟的,現在答應他們投降,等他們緩過來扭頭就會咬人,倒不如現在全都宰了,省的日後麻煩。”
“這……”衛青不願意和自己的外甥霍去病爭辯,繼續問蘇任:“雖然右谷蠡王的部落剩下些老弱病殘,但是真的打起來還是要付出代價的,不能再讓軍卒們冒險!”
蘇任微微一笑,也掃視一圈:“你們也都是這麼想的?”
公孫賀、公孫敖、韓慶、石寶、李敢都不說話。只有霍金拍著胸脯道:“大哥,給我一支精兵,明日日出之前,一定將右谷蠡王的腦袋獻於將軍面前!”
霍去病連忙符合:“對對對,我也去,用不到明日,子時之前就行。”
蘇任點點頭:“嗯……!此間只有咱們三個壞人,剩下的全都宅心仁厚,全都是以德報怨的典範,日後史書上定會流芳百世。”
“蘇子恆,少他孃的說風涼話!”公孫敖呼的站起身:“誰他孃的同情匈奴人,老子是不想看到我大漢兒郎再送命,漢人的使命就是講匈奴斬草除根,爺爺還說了,不殺了這些匈奴人,爺爺不姓公孫!”
“不可!”衛青臉色不善,狠狠的瞪著公孫敖:“退下!在本將沒有下令之前,任何人不得踏出營地一步!”
霍去病幸災樂禍的看著公孫敖和霍金:“我不歸舅舅管,我去!師父,下令吧!我馬上去調兵!”
“回來!再敢胡言,看我怎麼收拾你!”
蘇任沒有說話,就那麼看著衛青收拾自己的部下和外甥。在他的印象中,衛青出身低微是一個非常老成的人,年紀雖然不大卻很有城府。今日的表現才是衛青的本質,雖然衛青成熟,可必定年少,若這麼長期處在壓抑和自律之中,總有一天會害了衛青,所以今日蘇任用這種方式讓衛青這座火山稍微噴發一下。
霍去病從沒見過舅舅發脾氣,冷不丁被嚇住了,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其餘幾人見霍去病都安靜下來,也連忙做好,免得引火燒身。衛青還在呼呼喘氣,是被氣得不輕:“蘇兄,你真的要這麼做?這仗一大,可就沒法收拾了,我們三路大軍,連續兩年不斷作戰,兵卒已經疲憊,此戰匈奴卻以逸待勞,即便我軍有很大優勢,可這戰場上的變化瞬息萬變,而匈奴人男女老幼皆是兵卒,可知後果?”
衛青說的急切,也很誠懇。蘇任聽的漫不經心,卻聽的認真。衛青是個純粹的人,做事從來都是深思熟慮,而且有自己獨到的見解,這一點從史書上看的清清楚楚。
蘇任拍拍衛青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若日後匈奴人降而復叛,又該如何?”
衛青正色道:“只要我漢人已經相待,百年,甚至數十年,匈奴人就不是匈奴人,會變成真正的漢人,到那時何來叛亂?”
“以誠相待?自高祖以來,我大漢沒有對匈奴以誠相待嗎?”蘇任也有些激動:“百年,不,自秦以來匈奴就屢屢犯邊,我們和匈奴雙方積怨數百年,你想用數十年來化解?你覺得你是誰?比秦皇和我大漢的歷朝皇帝都厲害?”
這話說的尖銳,衛青不由的嚥了一口唾沫,沒人敢和皇帝相提並論,更不要說是當今陛下。深吸一口氣,衛青還是反駁:“正因為兩族積怨甚深,才要學著相互理解相互生活,只要我們都努力,總有一天不會再有戰爭,我這就像陛下上書,衛青不才願今世留在邊郡。”
“舅舅!”
“將軍!”
霍去病和公孫賀、公孫敖大驚,誰都知道衛青是除蘇任之外,皇帝最看重的將軍,這樣的人的前途不可限量。更何況衛青還是駙馬,豈能永遠留在邊郡,那樣的話長公主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