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君悅不敢出聲,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於單笑了:“看來本王說對了!你都這樣想,更不要說其他人,罷罷罷,傳令讓漢使明日過來,本王要和他親自商談!”

“諾!”章君悅連忙答應一聲,逃也似的離開於單的大帳。

蘇任還在船上的時候,從雁門傳來的訊息已經抵達了白馬渡口。漢使將於單提出的條件寫好,派人送往長安,在白馬渡登船的時候被蘇任的人攔了下來。在傳令兵驚訝的眼光中,蘇任開啟了火漆封好的書信。看著看著蘇任就笑了,他在笑於單,同時也在笑自己。

“這個於單,依舊不願意放棄自己的王位,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日後,這東西送到長安咱們陛下定然會燒燬,那位漢使不知道怎麼想的?”

韓慶沒看到書信的內容,聽了蘇任的話便猜出了其中的重要部分:“怎麼?於單想要和他的族人一起居住,不想被我們拆散?”

蘇任點點頭:“正是,這上面說於單希望朝廷能在雁門和馬邑之間給他和他的族人開闢一片地方,讓他們休養生息,日後幫著大漢討伐匈奴,而且提出每年需要幫助的物資,我算了算比當初咱們大漢給匈奴人進貢的東西少的不多。”

韓慶道:“這樣的要求朝廷的確沒辦法接受,於單把握的時機很好,這個時候提出來,朝廷有兩成的可能性會答應,必定在咱們征伐匈奴的時候能少一分抵抗也是好事,只是為何於單要選定雁門到馬邑之間為落腳點,何不入關更加方便?”

“這你就不懂了,現在的馬邑已經不是當初的馬邑了,桑弘羊這個城主在回到長安之後便將馬邑的情況對陛下做了向西的報告,現在的馬邑已經成了塞外商賈的聖地,就連伊稚邪都不敢輕易攻打,於單留在塞外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趁機偷襲馬邑,壯大自己的實力繼續和伊稚邪爭奪大汗之位,馬邑就是他財富的聚集地!”

“那咱們是不是要往馬邑增兵?”

蘇任搖搖頭:“還不是時候,就於單現在的力量還沒有拿下馬邑的信心,加上那個右賢王都未必!就馬邑城中的那些護衛都夠於單應對,他們可是當年和匈奴大汗在馬邑戰鬥後僥倖活下來的老兵,有他們在誰也別想從馬邑撈到甜頭。”

韓慶微微一笑:“那此咱們對於單的要求如何作答》”

“還能怎麼作答,堅持我們的原則和方案,只要於單敢在馬邑城下紮營,那麼此人就是咱們第一個需要征伐的物件。”

韓慶點點頭:“我這就派人前往雁門,讓劉健和雷被密切注意於單的動向,如果他有所圖的話……。”

“那就打!往死裡打!”

將大帳中的所有人全都趕出去,婢女都不剩一個,這段時間於單從不在身邊留人,而且隨身攜帶武器。他知道伊稚邪已經在暗地裡懸賞他的人頭,價格高的離譜,所以不由得於單不小心,就算是最信任的人也不敢保證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不會為了錢財將良心拋到腦後。

事情已經到了非解決不可的地步,每一天逃走的人越來越多,在這麼下去不用伊稚邪發兵,他於單也都不能繼續留在草原上。可惡的是漢人還沒有訊息傳來,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急躁,一旦讓漢人覺得是自己求他們,那個漢使就會得寸進尺。

說起來於單並不排斥漢朝,甚至有些嚮往,但是他是匈奴的太子,就算再怎麼嚮往也要以自己的血統和身份為重。整個匈奴無論是誰都能投靠漢朝,唯獨他不能,他是天單于的子孫,身體裡流著最高貴最驕傲的血。

於單計算過,從他們現在的駐紮地石羊山到大漢的首都長安一個來回,快馬需要半個月時間,所以他還有時間好好想想他的計劃,儘量將所有的情況都考慮進去,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為將來打下基礎。一旦被漢人壓倒,自己這輩子,不,包括他的子子孫孫全都會變成漢人的奴隸。無論如何都要將自己的族人集中在一起,這是於單最後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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