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好天氣,風和日麗,暖烘烘的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非常適合睡覺。蘇任和往常一樣,靠在躺椅上,坐在院中的大槐樹下面品茶休息。三天時間用來打發商賈,又在書院中給那些新來的學生上了兩節課,一眨眼又回到了蘇任最想要的生活。

蘇健和蘇康、蘇惠兒三個孩子就在蘇任身旁。蘇健給蘇任捶腿,蘇康給蘇任煮茶,蘇惠兒趴在父親耳邊說悄悄話,惹的蘇任哈哈大笑。父子四人其樂融融,誰看了都不忍心過來打擾。

黃十三和蠻牛被人從門外扔了進來,兩個人都長的人高馬大身材魁梧,猛然間飛進院子還讓人真的有些不習慣。蘇任揉了揉眼睛,待看清黃十三和蠻牛真的是躺在地上之後,猛的一下從躺椅上坐起身子,連忙將三個孩子護在身後。

劉吉慶陰冷著臉從門外進來,雙手抱在胸前,看了蘇任一眼,靜靜的站在門口。只是身後跟著十幾個膀大腰圓的護衛,從衣服和兵器上看,全都是宮中禁衛,其中有兩個蘇任還有些印象,應該實在宣室殿門口站崗的宿衛,算是皇帝劉徹身邊最信任的一堆人。

蘇任盯著劉吉慶,拍拍蘇健的頭:“把弟弟妹妹帶下去,沒有為父的吩咐誰都不許出來!”

蘇健連忙拉著蘇康和蘇惠兒向後面走,蘇康掙扎了兩下沒有掙脫蘇健的手,被蘇健硬拉到後面的屋子裡,關上門三個孩子趴在門縫往外看。

“原來……”

不等蘇任把話說完,劉吉慶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從嗓子眼冒出來:“奉陛下口諭,將蘇任抓來見朕!”

劉吉慶身後的禁衛呼啦擁上來,沒有給蘇任任何說話的機會,沒費什麼力氣便將蘇任控制,順便用隨身攜帶的繩索捆結實,扛著就往門外走。蘇任還想叫,不等出聲,一塊又破又髒的麻布送到了蘇任眼前,蘇任連忙閉上嘴巴,瞪著跟在後面那個認識的禁衛,眼神中透著殺氣。

蘇康見蘇任被抓走,趁蘇健不注意開啟門追了出來,一邊跑一邊流眼淚。可惜那些人跑的太快,任憑他如何追趕始終慢了許多,而且越來拉的越遠。

蘇家人慌了,從董倩到僕役一個個沒了主意。從來沒遇見這樣的事情,皇帝怎麼突然上門拿人,而且用的是如此粗暴的方式。黃十三和蠻牛自責不以,他們沒有保護好先生,若不是韓慶攔著,這會兒恐怕已經自殺了。還有蘇康更是哭個不停,他認為皇帝伯伯派人抓他父親,全都是因為他在長安闖的那些禍,皇帝伯伯沒有處置他,算到了他父親頭上。

董仲舒、文黨、主父偃、胡濟,整個書院甚至樓觀臺凡是和蘇家沾邊的人全都被請來,韓安國和莊青翟自然也在其中。

作為老御史,莊青翟想了好久,一副苦瓜臉:“子恆少年心性,對陛下的聖旨不聞不問做出抗旨之事,如此重罪陛下豈能不怪罪,只將子恆抓走沒有連累蘇家,已經算陛下開恩了!”

文黨也是一樣模樣,搖頭嘆氣:“哎!老夫前幾日本想說說此事,後來事情一多卻忘記了,沒想到……”

董仲舒之聲冷哼一聲,一言不發。

董倩坐不住,拉著父親的衣角:“父親,您快想個辦法才好,他這一走萬一出個什麼事情我們這一大家子人可如何是好?”

冷峻眉毛倒豎:“我這就找人,無論用什麼辦法也得把人救出來!”

莊青翟連忙擺手:“萬萬不可,人是陛下讓抓的,必定會關進天牢,天牢戒備森嚴,就算你能找來多少人也未必能救的出人,就算救出來,擅闖天牢形同謀反,今後你們如何在大漢立足?”

“大不了離開大漢就是,原本也沒想著留在長安!”十二孃翻了個白眼。

莊青翟大怒,拍著椅子咆哮:“胡說!不在大漢你能能去哪?難不成還要與大漢為敵?”

十三娘連忙拉了拉十二孃的衣角,示意她不要說話。對莊青翟微微一笑:“莊先生不要動怒,家姊也只是隨便說說,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我等絕不會幹,為今之計應該先派人去皇宮門前守著,有什麼訊息也好及時告知。”

“我去!”不等人吩咐,黃十三和蠻牛先後衝出屋子,飛奔而去。

霍金摩拳擦掌,看了霍去病一眼,霍去病微微點頭,兩人趁人不注意悄悄退到人群后面,一閃身鑽到幕布後面不見了蹤影。蘇家的這次談話整整商議了一天,從蘇任被抓走到月上中天都沒有結束,若不是擔心幾個老人身體受不了,或許還會繼續下去。

韓慶是最後一個出來的,輕輕將房門掩上,轉過身笑了笑搖搖頭。韓安國坐在院中樹下,正是蘇任平時待的地方。石桌上的茶已經涼透,剩下的半碗還在碗中。韓安國將半碗涼茶倒掉,重新給自己倒了一碗,嚐了一口,搖頭表示味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