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座是由丞相竇嬰題寫。將這兩座牌坊放在第一第二,書院的政治性已經一覽無餘,無論是誰,無論多大的官爵到了書院門口只能乖乖下馬步行,因為皇帝的名頭就在上面,對他不尊只有一個字,死!

蘇任雖然是書院的締造者,見了劉徹的牌坊也只能下了馬車。長長的石板路,一直延伸到土山後面。不知道什麼原因,這條路竟然偏離了蘇任當初設計的要求,硬生生從土山頂上翻了過去。不過正因為如此,站在前面的路上只能看見孤零零的牌坊,等你爬上土山眼前的景色讓人窒息。

到處都是三層的小樓,全都是土石結構,刷了一層白色,乾淨而醒目。中間最高的那一座依舊是圖書館,對於這一點沒人敢否定蘇任,所以後來建造的房舍都沒有高過圖書館的。挨著這些校舍,臨近黑河的地方重新憑證出了一塊地方,諾大的操場就在那裡。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校園裡、操場上零零散散的學生都在忙碌。有的人抱著厚厚的書籍在看,有些人漫步在操場旁的樹林裡,還有些人急匆匆的走來走去,這讓蘇任想起了後世的大學校園,這場景已經好多年沒有見過了。

主父偃急匆匆跑過來,連滾帶爬,腦袋上的帽子差點掉了。只有他一個人,當見到蘇任的那一刻,趴在地上兩眼含淚。蘇任費了好大的勁才將主父偃拉起來,主父偃擦了擦眼睛:“先生,您回來了?”

蘇任拍拍主父偃的肩膀:“很好!看見這些我就知道你們做的不錯!”

主父偃還處在激動中:“先生過譽了,在下受先生大恩,又得陛下賞識,能在書院中做個祭酒心滿意足,這些孩子能成才在下心裡也高興。”

蘇任一笑:“咋,有什麼想法就說,別拐彎抹角的!”

主父偃連忙擺手:“先生誤會了,在下沒有別的想法!”

蘇任笑的更大聲:“沒關係,你能盡心幫我照顧書院一年,我感激不盡,無論你答應不答應我都要想陛下舉薦你,放著你這樣的大才縮在書院中總是個浪費,你也該去朝堂上走走,不過給你說些洩氣的話,如果覺得朝堂不好混,回書院就是,這裡的門永遠給你敞開。”

主父偃再一次流下淚,跪下給蘇任行禮,這一次是發自內心的。主父偃是個人精,從老家濟州跑到會稽為的自然是飛黃騰達,又跟著蘇任從會稽跑來長安,還是這個目的。當然他也明白,蘇任對他並不是完全的信任,可他人微言輕又能如何?委委屈屈的在書院中一待就是兩年多,期間兢兢業業,從沒做過一件錯事。這一次,終於得到了蘇任的信任,當然高興的難以附加。

蘇任本打算穿過書院直接回家看自己的妻子兒女,沒想到在大門口便被董仲舒和文黨攔住。一年多不見,董仲舒老了一些,頭上已經有了些許的白髮,但是精神還好,看見蘇任之後眼睛裡雖然也有淚光,不過臉上的表情依舊冷冰冰的。文黨比董仲舒還老,頭髮已經全白了,坐著一輛木車被兩個學生推出來。

面對這兩個老人,蘇任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行禮。董仲舒哼了一聲:“回來就好,老夫已經聽說你在西域的事情,很欣慰!”

文黨老淚縱橫,這個徒弟是他最後一個徒弟,也是最有出息的一個徒弟,正因為有了這個徒弟,老頭子現在可謂士林魁首,就連董仲舒都不能爭鋒。然,文黨生性單薄,性格又好,如今就算是皇帝見了也要稱一聲先生。

上下摸著蘇任,老頭子心中感慨:“子恆這一次出門瘦了,也黑了!為師還以為見不到子恆了,今日得見就算死也能明目!”

淳于意呵呵一笑:“想死那有那麼容易,有老夫在你就死不了。”

蘇任連忙問道:“老師的身體……”

淳于意道:“老傢伙變懶了,不想走路非要弄個木車讓人推著,可氣!”

一句話讓眾人哈哈大笑,更有主父偃在一旁幫腔,跟著眾人腳步蘇任踏進樓觀書院。在這些學子的心目中,蘇任蘇先生是他們的榜樣也是崇拜的物件。蘇任回來的訊息立刻傳遍整個書院,無論是上課的還是不上課的,紛紛湧出來觀看。不知道是誰開口背誦蘇任給最低年紀寫的開蒙書籍弟子規,很快整個書院都開始背誦,就連董仲舒文黨也是一起。

這是眾人用此書表達對蘇任的尊敬,蘇任自然得受著。朗朗的讀書聲響徹雲霄,就連黑河對面居住的那些長安顯貴都被驚動,紛紛打聽樓觀書院又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