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蘇任一眼,休屠王道:“蘇先生應該不希望再看見那些羌人首領了吧?”

蘇任微笑著點點頭:“如果能一次解決最好,實在不行慢慢等,在下年輕等的起。”

一句話讓休屠王愣了半天。是呀蘇任還年輕,現在還不到三十歲,而自己呢?花白的頭髮,萎靡的精神,還能有幾天活頭?匈奴的下一代要不是正忙著自相殘殺,要不就已經被蘇任馴服。難道說匈奴的末路就在眼前,可為什麼?匈奴統一這才多少年?

休屠王慢慢的閉上眼睛,高度的酒讓他有些暈,只能靠在背後的柱子上才能緩解眼前的天旋地轉:“本王替蘇先生幫了這麼大個忙,蘇先生能給本王什麼?既然是合作,那幾萬匹牛羊牲畜本王還不會放在眼裡。”

蘇任笑著給休屠王伸出大拇指:“大王果然是個大王,想的就是周全,現在在下雖然不能對大王保證什麼,但是日後大王定然會看到利益,休屠部落的人口並非匈奴最多,領地也非最好,這一次大王沒有遵從伊稚邪的命令出兵,想來只要伊稚邪將於單趕走,要對付的就是大王,在下可以保證,到了那個時候在下一定不會坐以待斃如何?”

休屠王也笑了,笑的很不屑:“蘇先生看好伊稚邪?”

“難道大王不看好?”

休屠王搖搖頭:“既然伊稚邪是最後的贏家,我現在出兵就是,何必等到將來?”

“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

“伊稚邪能成為匈奴單于不假,但是他這個單于能坐到什麼時候大王難道看不出來?如果大王成為了伊稚邪的心腹,到時候就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這一點在下就佩服渾邪王,大王可以看看,渾邪王始終靜悄悄的,這才是應對這次匈奴危機最好的辦法。”

休屠王眯縫起眼睛:“你是說本王允許你在這裡建城錯了?”

蘇任又搖搖頭道:“沒錯,對於大王和在下都沒錯,可在你們將來的新單于眼中是錯的,大王和我這個漢人走的這麼近,恐怕你們的新單于不會輕易忘掉。”

“你!”休屠王猛然坐起身子,天旋地轉的感覺立刻出現,連忙扶住柱子好半天都沒有緩過來:“你一直都知道,現在才告訴本王就是想用來要挾?”

蘇任喝了一口酒:“要挾談不上,當初建城的時候是你我商議好的,我既沒有逼迫大王,也沒有威脅大王,日後的事情誰說的準?說不定於單最後會獲勝,看在我和他是朋友的面子上,不會為難大王也未可知,您說呢?”

不再理會休屠王,蘇任慢慢起身離開了屋子。休屠王的手下沒有阻攔,這裡是玉門,休屠王帶來的那點人手還翻不起大浪,如果蘇任在這裡出事,他們誰都別想活著離開,包括他們的大王。為了自己的安全也為了大王的安全,護衛們沒有輕舉妄動,另外自家大王也沒有吩咐他們攔人。

蘇任走了,休屠王一頭栽倒。高度酒的威力很厲害。休屠王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今日的玉門格外緊張,連忙將親衛叫進來詢問之後,休屠王才知道是那些不願意留下的羌人今日過境。跌跌撞撞爬上城牆,城牆上已經有很多人,有漢人,有西域人,有匈奴人,還有留下的羌人。無論是哪裡的人現在一個個都非常警惕,無論手裡拿著的是什麼,也都攥的緊緊的,警惕的看著城下。

蘇任白衣飄飄站在城牆的最高處,看著城下那群人面帶微笑。休屠王沒有過去,他再也不想理會那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魔鬼。

羌人走的依依不捨,特別是走在最後的那些婦孺。這些人中不乏有想要留下的,但是他們的首領和頭人不願意留下,那就得繼續前進。羌人的隊伍還是很龐大,一輛輛建議馬車走的非常緩慢,上百個手拿長杆的牧人,縱馬賓士,將滾滾牲畜聚攏起來跟上隊伍。

一股東南風起,將牲畜們踢起的煙塵吹過來,城牆上的人弄了一個灰頭土臉。爾馬正好看到這一幕,冷若冰霜的臉上總算露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