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以前就生活在這裡,但他也沒到內院來過,年紀小的時候就在最後面僕人居住的院子,稍長一點就被送到了馬場,今日也算第一次走這樣的地方。

蘇任駐足於道邊,笑呵呵的看著韓焉被抬了過去。韓焉低著頭一聲不吭,生怕被蘇任看了笑話,不過他越是這樣,蘇任越要逗弄他。

“吆!這不是韓大夫嗎?這是怎麼了?難不成丟了什麼東西?呵呵!”

韓焉立刻反應過來:“是你!你……”

蘇任面帶微笑:“還真丟了東西呀!可惜這侯府太大了,恐怕找起來麻煩,再說公主也不會讓一個外人在家中亂翻,韓大夫還是節哀順變吧。

“蘇任,你竟然偷盜太后聖諭,我要告訴太后,告訴陛下!”

韓焉被拉走了,蘇任和衛青重新回到路上。衛青看了蘇任一眼:“你偷了太后的書信?”

蘇任道:“從早上到現在我們一直在一起,我什麼時候跑去偷了韓焉的東西?話可不能亂說。”

衛青搖頭苦笑:“信中寫了什麼?”

“咳!”蘇任輕咳一聲:“你真想知道?不過我勸你還是別知道為好。”

“為何?”

“不為何,知道了會更難受。”

衛青臉上的表情開始不自然,微微點點頭不再言語。

平陽公主還在原來那間房中,被韓焉攪鬧了一下,心情更糟。公主十六歲嫁給曹壽,這才短短几年便死了丈夫,身邊沒留下一男半女,今後該怎麼辦心裡有些忐忑。前來弔唁的人都是誰,公主心中清楚。與其說是來弔唁曹壽,不如說這是母后和弟弟在給自己挑選下一任丈夫。

她相信韓焉真的有太后書信,也相信被人偷了,但她還是想知道母后為她指定的人是誰。可惜現在沒有機會了。

“臣衛青,草民蘇任,拜見公主!”

幾年不見,衛青和蘇任有了很大變化。身份和地位的提高讓原來的毛頭小子有了少年的英氣,特別是衛青容貌、身材已經完全長開,偏偏公子不敢說,一個精明強幹的小夥子還是不錯的,再配上武將的袍服,越看越覺得是個不錯的男子。

“咳!”蘇任輕咳一聲,從袖中掏出一塊絹帛:“稟公主,草民剛剛進來的時候在路邊撿到這個,隱約看見印璽,想必是公主殿下的東西,特意送過來。”

婢女連忙接過去遞給平陽公主。平陽公主展開只看了一眼,便抬頭道:“蘇先生還是那般喜歡胡鬧嗎?”

“今日是平陽候的忌日,小子不敢造次!”

一目十行將絹帛看完,平陽公主輕輕收好放進自己袖中:“感謝二位前來弔唁亡夫,你們也算故人,就留下吃了晚飯如何?”

衛青剛要說話,蘇任搶先施禮:“如此多謝公主!”

剛過晌午,晚飯還早。兩個大男人與公主不能待的時間太長,說了幾句話便被家僕帶了出來。不遠處就是客房,蘇任和衛青被安置在這裡,自有僕役送來清水和糕點招待。前院的熱鬧傳到這裡已經削弱不少,至少那些撕心裂肺的假哭是聽不見了。

衛青想了想,來到蘇任身旁:“蘇大哥,太后書信中到底寫的什麼?”

蘇任倒了杯水,端起來喝了一口:“真想知道?”

衛青點點頭:“既然你說是太后替公主挑選的未來丈夫,我想知道他是誰?誰如此幸運。”

蘇任看著衛青,一本正經道:“若你想我可以想辦法。”

衛青搖搖頭,無奈的笑笑:“我不過侯府馬奴,豈能配的上公主?”

“馬奴怎麼了?高祖以前還是地痞呢!只要你告訴我想還是不想?別想太多,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

衛青猶豫了好半天,見蘇任的樣子並非開玩笑,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點頭:“公主對我衛家有大恩,我衛青這輩子無以為報,只求公主平安喜樂,願意照顧她一輩子!如若食言,人神共憤!”

蘇任瞪大眼睛,看著衛青發了誓,忽然大笑:“好,就憑你這股子勁,就比韓焉、夏侯頗兩個傢伙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