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匪們不敢正面衝突,所以總是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特別是晚上,稍不注意就會出現問題。這是盜匪們慣用的伎倆,他們就是狼,看到肥美的羊之後如果能一口吞掉最好不過,若不行那就一直跟著,只等著羊群稍有疏忽,便會逮住空子來一下,無論大小也是肉。

只兩天時間,蘇任就損失了十匹絲綢和三個趕車的車伕。貨物中絲綢很多,損失十匹無疑是九牛一毛,但是趕車的車伕卻是有數的,損失一個那一輛馬車或者牛車就沒辦法跟上隊伍。這一次遠行,蘇任考慮的很周到,挑選的車伕也都是最善於駕車的,這樣的人本就是寶貝,何況找了一百多個,幾乎將長安城中駕車的把式全都帶走了,如今損失了三個讓人心疼。

既然死了人,車隊中的氣氛就變的奇怪起來,再也沒人敢在晚上離開營地,也沒人敢單獨離開,哪怕是護衛出去也是成群結隊。對於這樣的情況蘇任很欣慰,在出城的時候他已經三令五申過,不可以單獨行動但是沒人聽他的,這下總算大家都學乖了。

每天晚上都會抓住一兩個想要偷襲車隊的人,無論是在鎮店住宿還是在野外露營,總有些人突然冒出來,甚至以有人假扮乞丐、攤販趁機作亂。

霍金很生氣,重重的將一個黑瘦的傢伙扔在地上,又踢了一腳:“這狗日的剛才想要摸進來,要不是發現的早恐怕就得逞了,扮成送柴火的挑夫混進來的,被抓住還反抗,什麼都不說。”

蘇任看了那個傢伙一眼,人很猥瑣嘴巴大眼睛小,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蘇任蹲下身子仔細研究了那個人,抬頭問霍金:“搜出來什麼東西沒有?”

霍金搖搖頭:“什麼都沒有,連牙齒都看了,沒有武器沒有藏毒。”

“難道真是個送柴禾的?”洪城疑惑的看著那個傢伙。

霍金冷哼一聲:“這傢伙雙手粗糙不假,看上去的確是砍柴的人,可那一雙眼睛看一眼就知道,這傢伙殺過人,殺過人的絕沒有好人。”

蘇任左右看著,那個躺在地上的傢伙穿著麻衣,腳上是草鞋,肩膀上有擔子壓過的痕跡,一雙手又大有粗糙,無論從哪方面看和砍柴的沒有絲毫詫異,唯獨左臂挽處的一道傷口有些奇怪。臂彎是人身上關節中最薄弱的地方,無論怎麼受傷都不會傷到這裡,就和人的脖子一樣,一旦這兩個地方受傷,這個人裡死就不遠了,但這個人的左臂卻傷在臂彎。

那人被捆的很結實,胳膊扭曲的程度正好將臂彎漏出來。蘇任伸手摸了摸,從懷中掏出短劍,在那人的傷口處輕輕劃了一下,鮮血立刻從傷口中流出來。血是黑的,裡面還家在這黃色的膿水,看上去有些噁心。這道傷疤很奇特,三寸長而且規整。

那人在地上不斷的哼哼,嘴裡還在喊叫自己是百姓,就是個賣柴的,甚至叫囂著要去官府告蘇任他們。

伸手在那人的臂彎除摸了一下,在眾目睽睽之下,蘇任將兩根指頭塞進那人的傷口,很快便從裡面掏出一個東西,上面帶著血水和碎肉。那人疼的滿頭大汗。蘇任稍微看了一眼,便將那個東西攥在手裡,對霍金道:“去,把這些天抓住人的都搜一遍,這一次仔細些。”

霍金大喜,嘿嘿笑著下去幹活。洪城伸長脖子想看清楚蘇任手裡拿著的是什麼東西,但蘇任一直攥在手裡,洗手的時候都沒有放開,這讓洪城有些失望。蘇任依舊說了一下商隊的規程,還是那句話,各家的掌櫃看好自己的人手,絕對不許單獨行動,護衛們出去必須三人一組,其餘的至少五個人。

霍金去的快,回來的也快。當霍金回來的時候,大帳中的人都走了,只留下韓慶一個。霍金一伸手將手掌裡帶血的幾個東西扔在蘇任的桌案上:“竟然每個人都有,藏的地方不同,上面的花紋也不一樣,大體上分為兩類,飛禽和走獸,而且以走獸居多。”

蘇任看著擺在桌上的那幾個東西:“這就對了,兩股人才是正確的。”

韓慶道:“既然不是盜匪,那盜匪們去了那裡?這一次咱們可沒有荊棘這樣的人手替我們收攏,這些盜匪恐怕已經聯合,在前面險要的地方等我們。”

蘇任道:“這就是我準備在陳倉停留的原因,那些人絕不會放過利用盜匪們的好機會,他們最像看到的是我們兩敗俱傷之後,他們在漁翁得利,在臨走之時我已經想蜀中飛鴿傳書,等我們抵達陳倉的時候,會有更多的援軍。”

“那這些跟在身邊的蒼蠅怎麼辦?”霍金對最近的事情非常煩躁,偷偷摸摸幹事情的人他最不喜歡。

“沒辦法,只要他們不成群結隊咱們奈何不了人家,忍著就是!好在離陳倉也不是太遠,也就這麼幾天。”

“這也太憋屈了,咱們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韓慶笑道:“先生在長安幾乎斷了這些人的根,讓人家報復一下也就是了,再說這車隊中沒有咱們一絲一毫的貨物,就算被人家全部搶了咱們也損失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