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崔久明在減肥,上次見崔久明的時候的確發現他瘦了,只不過瘦的不明顯而已。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煎熬,再次見到崔久明的時候,蘇任都被嚇了一跳。打眼看過去,肚子雖然還有些大,但比一個月前瘦了好多,至少現在能看見自己的腳尖。

喝了一口茶,崔久明長出一口氣:“哎呀,總算是過去了,昨日聽霍金說,已經五天沒有發現再有人病倒了,我就說嘛,匈奴人要襲擊馬邑,你還能安安穩穩的留在這裡,若真是那樣第一個跑的肯定是你,哼,就這事還瞞著我,最後不是誰都沒有瞞住?”

蘇任笑了笑:“好了,別發牢騷了,這次算你給我幫忙,下次再有什麼事情一定全都告訴你。”

“哼!”崔久明冷哼一聲:“別下次,先說昨日你讓石寶押運的糧食去哪了?那些可是他以你的名義賒的,若不能得到應有的回報,我可是要下狠手的!”

“怎麼個狠法,說來聽聽?”

“那些糧食價值一萬錢,這是成本,在馬邑至少能賣五十萬錢,也就是一千匹戰馬,給你打個折,八百匹,一匹都不能少!”

“哈哈哈……”蘇任大笑:“這也叫狠?好,你要算賬,咱們就好好算算,上次那些馬賊送來兩千匹戰馬,他們帶走的糧食可不夠數,怎麼這筆賬是不是該清了?”

“還說那!你別忘了,太行山的那些婦孺可都是我安排的,剩下的那些連這都不夠,要這麼算,不打折了,一千匹,一匹都不能少!”

蘇任搖頭:“好好好,好我的崔會長,一千匹就一千匹,你就等著接收戰馬吧!”

說到戰馬,蘇任實在有些惋惜,若與單于的生意能一直做下去,就這幾個月再換幾千匹戰馬一點問題都沒有。自從事情變的複雜以後,這幾個月竟然顆粒無收,連於單的部落都沒有戰馬送過來。所以他的希望全都寄託在荊棘身上,但願荊棘能在匈奴縱橫馳騁,替自己弄到想要的東西。

荊棘過的很苦,在茫茫草原上他們沒有落腳點。從秋天開始,按照蘇任的吩咐,荊棘帶著自己的馬賊在草原上縱橫馳騁,所能看見的牛皮帳篷統統拆毀,所能看見的匈奴人統統殺掉。那時候,荊棘並沒有覺得有個舒適窩是多麼重要的事情,也因為他們不能窩在一個地方。

冬天到了,寒風就像刀子一樣從領口、袖口,甚至是褲管灌進身體裡。誰要是敢把臉露在外面,用不了一炷香時間,整張臉包括舌頭都會變得麻木。三萬人的馬賊隊伍很大,每日的消耗也很多,從蘇任那裡弄來糧食吃完之後,牛羊成了他們唯一的口糧,但肉吃多的也是會膩的。

咀嚼著嘴裡如同牛屎一樣的牛肉,荊棘問老黑塔:“他們什麼時候能到?再不來,我們全都得餓死!”

老黑塔搖搖頭:“訊息是半個月前發出去的,算上來回的路程怎麼的也得一個月,咱們還得再忍受至少半月時間。”

荊棘一甩手,將手裡的短劍扎進小几裡,力道很大,劍刃已經從另一面露了出來:“你們說,咱們怎麼就沒有想過弄一個窩呢?整天在風雪裡奔波,聽說這裡的冬天有五個月,這五個月難熬了!”

飛鷂子撓撓頭:“狼主,不如咱們回太行山吧!等明年春天再來。”

火麒麟一聽立刻點頭:“對呀,趁著還能走趕緊退回去,再拖拖就回不去了,有這些牛羊,在太行山堅持五個月,明年來了幹一票大的,北面的幾個小部落已經整合了,他們以為這樣就能防備住咱們,正好出其不意,要不咱們現在就去,幹了他們再走也來的急。”

四位護法都看向荊棘,希望荊棘拿個辦法出來。草原太空曠,在深山老林裡生活慣了,在這地方非常不適應。三萬人可不是小數目,在草原上隔著十里都看的清清楚楚。匈奴人沒有動他們是因為他們的危害還不大,若真的將匈奴人惹急了,必然是一場苦戰。

“回去?”荊棘反問四人。

火麒麟和爬山虎全都點頭,飛鷂子皺著眉頭沒說話,只有老黑塔想說什麼。荊棘看了老黑塔一眼:“有話就說。”

老黑塔道:“咱們雖然是馬賊,可根基全在那位蘇先生手裡攥著,若咱們回去了,那位蘇先生不同意斷了太行山的供應怎麼辦?我們捱餓問題不大,還有數萬家眷,就現在咱們手裡這些東西可不夠幾萬人吃五個月。”

眾人沉默了,火麒麟道:“要不狼主和那個蘇先生說說,咱們在這裡真的堅持不住,如果沒有個落腳的地方,五個月的冬天能活下來多少兄弟誰也不知道!”

荊棘似乎被幾人說動了,但想了想,似乎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且不說蘇任會不會讓他們回去,回去哪有在草原上舒服?過慣了縱橫馳騁的日子,再去窮鄉僻壤窩幾個月,這與荊棘的想法不付。另外,這草原上並非什麼都沒有,要找一個隱蔽的地方還是可以的,只要防守做的好一點就行。他們在草原上沒法活動,就不相信匈奴人會跑出來。

就在荊棘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石寶的送糧隊到了。聽見外面的喊叫,火麒麟第一個衝出帳篷。石寶的隊伍已經被馬賊們包圍,一個個喜笑顏開。有了糧食還怕什麼,在這些馬賊心中,糧食比命寶貴。

荊棘長出一口氣,石寶能這麼快就把糧食送來,那就說明蘇任不會讓他們回去,也就沒什麼可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