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何被綁在柱子上一天一夜,沒幾個人去理會他。只有周建德、灌強、酈世宗幾個死黨偷偷的去看過,但是幾個人都沒有膽子將陳何放下來。替陳何餵了些水和吃食,又找來毯子給陳何披上,那一夜陳何就這麼熬了過來。

第二天的天氣很好,是個大晴天。厚厚的積雪開始融化,杆頂上的水一滴滴滴進陳何的脖頸裡,陳何打了幾個寒顫,睜開眼睛看著初生的朝陽。

李當戶揹著手站在陳何面前:“還有什麼話說?”

陳何用盡力氣微微一笑:“我父親還好吧?”

李當戶道:“簡候暈倒了,是陳掌揹回去的。”

陳何微微點頭:“有個弟弟也不錯,至少我死了還有人替父親養老送終。”

李當戶深深吸了口氣:“你可知道,當時若你有些擔當,蘇任都打算救你,他已經寫好了給陛下的奏疏,只要陛下同意那位彩梅姑娘過幾月就會出宮,到時候你將其收進府中,也算一段姻緣。”

“彩梅呢?”陳何顯的很焦急。

李當戶看著陳何:“別問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過會太常會派人來接你回長安,什麼結果你應該知道。”

陳何的眼淚流了下來,順著臉頰滴到胸膛上,低著頭開始抽泣。

蘇任一直站在遠處看著操場上那個孤零零的木樁,緊皺雙眉,臉色不好。這樣的結果他是不想看見的,但是整件事情又是他促成的,如今彩梅姑娘死了,陳何的下場也不會太好。蘇任突然有種不願再在書院待下去的心思,就因為這一件事,無論是書院還是剛剛造起來的那些別墅都會受到影響。自己的計劃也會受挫,對於以後的想法是個衝擊。

看著太常的人將陳何解下來帶走,蘇任的心也跟著離開了書院。

韓慶深吸一口氣:“先生今後有何打算?”

蘇任嘆了口氣:“你覺得呢?”

韓慶搖搖頭:“還是離開一段時間吧!越遠越好。”

“去哪裡?”

“不知道!最好是去一個不受這件事影響的地方。”

“塞外如何?”

韓慶看了蘇任一眼,想了想:“先生可要想好,去了塞外要想回來很麻煩。”

蘇任呵呵笑道:“自從我第一次出現在老君觀,總感覺自己身上最不缺的就是麻煩。”

“二位夫人和孩子怎麼辦?還有這整個書院可都是先生的心血,就這麼走了先生捨得?”

蘇任笑道:“又不是沒走過,當初去嶺南一走就是兩年,回來還是那個樣子,書院如今也上了正軌,不需要我再操心,只要錢財不斷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韓兄可願意陪我一起?”

韓慶笑了笑:“我是先生的門客,只要先生不少了我的俸祿,先生需要,天涯海角陪先生走一遭又能如何?”

“那就好,有韓兄這句話,我還有什麼怕的?這就去寫奏疏。”說完,不再理會韓慶,轉身就往後走。

韓慶大聲問道“先生準備何時啟程?”

蘇任揮揮手:“春暖花開,一切從頭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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