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說起來也是一種無奈,三輔之地的蝗災打亂了百姓的正常生活,書院中多為貧民子弟,.cOM整整一個月,書院變的冷冷清清,沒了學生,教書的先生們就多出了時間遊玩。

蘇任還在晾曬他的那些蝗蟲,不過這次蘇任找來了很多幫手。各地的災民是現成的勞動力,只要管飯他們巴不得這個事情能幹到明年開春。有了這些人的幫忙,蝗蟲粉事業的進度加快不少。洗的洗,晾的晾,磨粉的磨粉,幾十萬斤蝗蟲正在快速的變成一包包的蝗蟲粉。

朱買臣雖然在莊青翟的照顧下做了一個講師,但是很不受人待見,不是說他不會來事,反而因為他太會來事了。邊通和王朝和他差不多,只不過邊通沒事的時候總喜歡在一群高人面前晃悠,王朝喜歡弄些奇怪的東西顯擺一下自己的存在。

三個人同樣的癖好,同樣的作風,也不怪被稱為三賤客。這名字還是蘇任起的,當蘇任看見他們在大佬們品茶的時候,自薦去做茶童。大佬們聊天的時候,湊過去說幾句恭維話。於是,笑呵呵的對莊青翟道:“莊博士,您的這三個學生真的是很有本事,如此作為不愁將來不飛黃騰達。”

莊青翟老臉一紅,重重的咳嗽了一聲,黑著臉去找那三傢伙。

蘇任不知道結果如何,但能猜到肯定不是很好,人的品行和性格決定了他的一切。即便那三人在莊青翟面前表現的謹小慎微,一扭頭又會忘的一乾二淨,說不定連他們的老師都會連帶著恨起來。

說實話,這三人還是有些本事和學問的,至少他們在自己的課堂上很盡心,說的也都是至理名言。所以,蘇任才沒有將他們趕走。

不管三賤客如何巴結書院的博士,蘇任一心一意幹自己的蝗蟲粉事業。在皇帝吃了一段時間之後,皇宮中也開始盛行。於是,那些可以接觸後宮的皇親貴胄紛紛詢問出處,衛子夫為了報答蘇任替衛青求親的恩德,不經意間說了幾家商鋪。

每斤十錢,對於那些有錢人不算個事,就算是天天當飯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傳十十傳百,蝗蟲粉在長安的銷售也逐漸好了起來。眼看著蝗災已經慢慢過去,為了保證產量,蘇任讓蜀中商會在全國收購蝗蟲。這種季節性很強的昆蟲竟然到了一種供不應求的地步。

陳何對於蘇任的蝗蟲生意很感興趣,別人放了假,他卻留在書院,跟著蘇任一起曬蝗蟲,磨蝗蟲。為了鼓勵陳何的上進心,蘇任大手一揮,將左馮翊的經銷權給了陳何。於是乎,這小子就來的更勤了,還希望拿到右扶風,甚至京兆尹的經銷權。

董仲舒對於蘇任靠蝗蟲掙錢的做法很反感,見了蘇任總是黑著臉。即便嘴裡喝著蘇任送來的蝗蟲粉,讓他幾年來痰多氣短的毛病在一天天見好,臉上依然冷若冰霜。他認為靠災害發財就不是君子所為。若不是文黨苦苦相勸,董仲舒都有打人的衝動。

蘇任對於董仲舒的黑臉,總是帶著微笑,依然恭恭敬敬的衝好蝗蟲粉捧到董仲舒手裡。董仲舒嘴裡說著難聽的話,杯中的蝗蟲粉卻是一口不剩。

董倩抱著孩子等在門口,見蘇任出來,連忙過來:“你別生氣,父親就是這個脾氣,在家的時候對幾個哥哥也是如此!”

蘇任接過董倩懷中的兒子,笑道:“誰讓咱是晚輩呢!只要老人家身體好,怎麼著都行!”

蘇任和董倩的兒子蘇康是蘇任的嫡子,將來是要繼承蘇家的人。從出生開始就被奉為金蛋蛋。雖說還只知道吃奶,卻已經有了媳婦,還不止一個,都是親自上門要求的,連拒絕的可能都沒有。冷峻的女兒雖然大了些,這是當年就說好的。灌夫的孫子還沒成親,灌夫就急著將重孫女嫁出去。只因為竇嬰礙於丞相面子,在知道不能做正妻之後,退而求其次要娶蘇惠兒做重孫媳婦。

實際上,蘇任看上的不是竇嬰家的重孫。李當戶的兒子李凌是蘇任心目中的女婿,或者衛青將來的兒子衛亢也行。但竇嬰捷足先登,這面子不能不給。好在這只是開始,將來還會再生。再說李凌和衛亢八字還不見一撇呢,李當戶剛娶了親,衛青還沒等到平陽公主回話,等蘇任再生女兒也來的及。

既然蘇任沒有因此生氣,董倩這才放心。他明白,看上去蘇任弄這麼多蝗蟲是在賺錢,實際上蘇任還養活了幾千災民。若不是蘇任的蝗蟲產業,那幾千災民就得餓肚子。不僅如此,蘇任已經著手在樓觀臺左近修建別墅,按照蘇任所言專門賣給長安城裡那些有錢人納涼。

工程已經在進行,又有不少災民被吸納進來。這讓盩厔縣令裴松年很高興,因為雞鴨的事情,今年盩厔的損失最小,也正因為損失最小,附近的災民一股腦的全都湧進盩厔。裴松年當時頭如斗大,急急忙忙連車都不坐,一路小跑著來向蘇任問計。

裴松年那叫一個謙卑,感謝和討好的話說了一大堆,就差自裁對當初反對蘇任讓農戶養雞鴨懺悔了。蘇任這才不情不願的答應了。既然能在盩厔混一口飯,災民們自然都擁過來。裴松年更狠,只要來人就讓人往書院送,自己只負責將朝廷下撥的糧食送到書院便不聞不問。

蘇任一開始也不想建那些別墅,可災民越來越多,總的給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蝗蟲產業養活的人必定有限,那什麼最吃人力?當然是基礎設施建設。修路架橋那不是蘇任乾的,如果他幹了非但落不到好處,弄不好御史們還得彈劾自己。於是蘇任想起了後世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