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問一答,正談的高興。忽然傳來人喊馬斯的聲音。蠻牛急匆匆跑進來,衝著蘇任點點頭:“回來了!一共四十三車全都拉了回來。”

蘇任大喜,聳肩將身上的被子掀掉,大步流星往門外走。不遠處的一座臨時倉庫前,燈火通明,幾十名兵卒正在卸車。看那些人的架勢就知道車上裝的全都是好東西,有幾個大木箱需要七八個人才能抬下來。

霍金縱馬來到蘇任面前,一臉的笑容:“大哥怎麼樣?我說全弄回來就全弄回來,一共四十三車,金五百,銅錢無算,還有不少上品貨物,大概算了一下應該有八百金之多。這次咱們發財了!”

蘇任笑道:“去的人都回來了嗎?”

“大哥放心,我們沒費什麼勁,那個劉宏就是個慫包,稍微嚇唬一下就扔下別的商賈跑了,沒了劉宏,剩下的那些商賈豈是我們的對手?”

“好好好,這次你們辛苦了,告訴你的二丫,準備些酒菜,讓兄弟們美美吃一頓。”

“好嘞!”霍金答應一聲,翻身上馬朝伙房而去。

霍金走了,石寶在李敢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過來。蘇任道:“別裝了,再裝我就讓老黃真把你打殘。”

石寶連忙直起身子:“先生果然神機妙算,那些人真的是從清風山走的,只是蒼狼把我們派去的人趕了回來,估計那傢伙不想和咱們聯合。”

“不聯合就不聯合吧,既然不聽咱們的,讓他背黑鍋也就心安理得了。”蘇任拍拍石寶的肩膀:“讓你辦的事情可妥當?”

“先生放心,一切都很順利,那傢伙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也沒費什麼力氣。”

“哎!”蘇任嘆了口氣:“桑家的人也就這樣了,在洛邑還擺架子不見我,兒孫實在不成器,難怪……,下去休息吧。”蘇任的話沒說完便住了口。

韓慶看了蘇任一眼:“先生怎麼不說了?”

“說什麼?”

“桑家!先生的話沒說完。”

“不說也罷,你陪我了半晚上,也回去休息吧?他們都回來了,我要睡覺了。”

不等韓慶告辭,蘇任轉身就往屋裡走。留下韓慶站在路邊,看著蘇任的背影,想著心事。

桑於集睡不著,一會躺著,一會坐起來,又一會乾脆揭開馬車的簾子看著車外的黑夜。所有人都跑了,財貨也被人弄走了。道路上就剩下他一輛馬車。自己高價請來的護衛,在石寶第一次恐嚇的時候全都跑光了,幸好馭手是他的奴隸,要不然這時候就得他自己駕車了。

桑於集是真的心疼自己那些錢,那可是這麼多年他所有的積蓄,一朝被人奪走,就好像從他身上割下好大一塊肉,直接疼到心裡。

“哎!”桑於集嘆了口氣,心裡憋屈到了極點,可又無能為力。作為一個商賈,在這世上太沒地位,他們屬於四民之末,誰都想從他們身上割肉,若不巴結有權有勢的,遲早會被人一口吞了。但這一次他巴結錯了物件。

“快點,慢騰騰的什麼時候能回家?”桑於集催促馭手加快速度。

馭手連忙揚起鞭子狠狠的在駑馬後背上抽了一下。

“離舒縣還有多遠,這裡是清風山地界,那個蒼狼隨時都會出現。”

馭手左右看了看:“回主人,再有五里便是舒縣,頂多半個時辰就能到,最遲天亮之前就能進舒縣。”

桑於集沒再說話,放下車簾,坐在車裡想事情。他將自己趕到了一個死路上,後面是斷崖,前面是深淵,無論往前還是往後都不會有好下場。幸好前面的深淵上有一座獨木橋,一隻腳已經踩到了上面,那就只能往前,而且還得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必將屍骨無存。

《詩經?國風》中有一篇詩歌,講的是人們對大老鼠的痛恨,名字叫《碩鼠》。後世的人認為是百姓不滿剝削階級對他們的壓榨,實際上講的就是老鼠偷吃糧米,而百姓痛恨的事情。這個碩鼠不但破壞百姓生活,還破壞百姓辛辛苦苦的收貨,實在是人人得而誅之。

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女,莫我肯顧。逝將去女,適彼樂土。樂土樂土,爰得我所?

碩鼠碩鼠,無食我麥!三歲貫女,莫我肯德。逝將去女,適彼樂國。樂國樂國,爰得我直?

碩鼠碩鼠,無食我苗!三歲貫女,莫我肯勞。逝將去女,適彼樂郊。樂郊樂郊,誰之永號?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