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劉賜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指著劉爽,半天說不出話來。

劉爽跪爬兩步,挪到劉賜身旁:“父王,孩兒這麼做完全是為了衡山國,這個韓焉所作所為與謀反無異,孩兒見父王待之如上賓,生怕一旦事發牽連父王,這才出此下策,孩兒也不迫不得已。”

“混賬!韓焉乃是陛下寵臣,豈能謀反?”

劉爽道:“父王還記得去年蘇中郎在淮河北岸遇襲的事情嗎?當時孩兒和上將軍一同在國境邊等候,本以為蘇中郎的兩百人會被那些盜匪擊潰,但是蘇中郎以二百人將九百盜匪打的七零八落,當時孩兒就懷疑那些盜匪的身份,派人去了雙方交戰的地方檢視。”

“你查到了什麼?”劉賜很清楚那些人的來歷,這件事都過去一年了,誰也沒有提過,本以為此事就算過去了,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好兒子又給翻了出來。

劉爽從袖口中摸出一枚箭矢:“父王請看,這便是孩兒找到的東西,此物雖然經過打磨,但是韓字卻是清清楚楚,而且還找到了帶有韓焉家徽記的兵器數件,為了證實此事,孩兒派人去了長安,已經證實韓焉的堂弟便在這群盜匪之中。”

“還有,韓焉此次來我衡山,陛下並不知道,已經有傳言從長安傳出,說陛下為此大為惱怒,父王,韓焉就是個惹禍精,留下他對我衡山有百害而無一利,請父王早做決斷!此事孩兒知道,蘇任必定也知道,以陛下對蘇任的信任,若蘇任將此事告訴陛下,韓焉這種悖佞之人豈能再在陛下身邊立足?而陛下又會對父王怎麼看?父王可要三思!”

拿著劉爽送上來的箭矢,劉賜沉默了。劉賜雖然也有不臣之心,但他還不想這麼早就和朝廷翻臉,七王之亂和他父親劉長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在沒有十足十把握的前提下,以劉賜膽小的性格,他絕不會冒險。劉爽剛才幾句話,正中劉賜痛腳,腦子裡開始對韓焉起了厭惡。

六安縣令一直跪在旁邊,聽著劉賜、劉爽父子說那些蹊蹺的事情。他只知道當年刺殺蘇任的有淮南王的影子,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韓焉的事。既然韓焉能刺殺蘇任,自然也能刺殺與蘇任交好的世子劉爽。六安縣令,做了一個大膽的推斷,或許是那個刺客在刺殺劉爽的時候,錯把劉爽親隨當成劉爽,這才導致了劉爽親隨的死。

那塊玉佩,六安縣令略一思索也明白過來。韓焉說這是他家傳家之物,但是玉佩雖好,也值不了多少錢,以韓焉家的勢力、財力,這麼小的一塊玉佩才不會放在眼裡。韓焉之所以那麼說,恐怕掩人耳目的成分更大一些。

想到此處,六安縣令一下子豁然開朗,也向前爬了幾步:“大王容稟,下臣聽了世子所言,覺得這個韓焉便是世子府兇案的真兇,雖然韓焉身嬌肉貴,但他手下或者門客中應當有不少能人,潛入世子府殺人不是難事。”

張廣昌看了看劉賜,瞪了六安縣令一眼,心道:這個時候,你攙和什麼,攙和的越深便死的越快。正如張廣昌所料,六安縣令的話音未落,劉賜狠狠的瞪了六安縣令一眼:“哼,信口雌黃,來呀,拖出去,斬!”

六安縣令大驚,連呼冤枉。劉賜沒有絲毫手軟,如此機密本就不能讓外人知道,六安縣令沒被趕出去只是個巧合,若他聽了不說話,也就罷了。偏偏不長眼還要顯擺一下,劉賜豈能讓他知道這樣機密的事情?殺他對他來說已經算是便宜了。

殺豬一樣的六安縣令被拉了下去,大堂中靜悄悄的。過了好久,劉賜淡淡道:“起來吧!”

“謝父王!”劉爽在心中長出一口氣,衛慶的計策果然奏效,看樣子劉賜是信了。劉爽這一次很聽話,按照衛慶所言,沒有急功近利,靜靜的站在一邊等著劉賜自己慢慢琢磨。

過了好久,劉賜起身:“本王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喏!”張廣昌和劉爽送走劉賜,退出大殿。剛走了幾步,一名內侍便叫住張廣昌,劉爽看的清清楚楚,也沒介意徑直出了王宮。一鑽進自己的馬車,吩咐車伕:“去翠香樓!”

二樓靠窗的雅間中,蘇任正與黃十三、蠻牛三人喝酒吃飯,說起昨天贏廣濟生氣的樣子,三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老賈推門進來,對蘇任道:“先生,世子來了!”

蘇任止住笑聲:“讓他上來,正要去找他問問衛慶的事情。”

老賈答應一聲,退出去請劉爽。蘇任給黃十三和蠻牛使了個眼色:“一會你倆可要配合好了,不能讓劉爽覺得咱們好糊弄!”

黃十三點點頭。蠻牛愁眉苦臉:“咋配合呀,我不懂!”

“閉嘴、瞪眼、兇狠就夠了!”黃十三將自己的經驗毫無保留的傳授給了蠻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