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十三帶著蠻牛進來,蠻牛一臉的不願意,雖然給蘇任行了禮,看蘇任還是沒有好臉色.這個蠻牛雖是南方人,長的卻是五大三粗,和黃十三站在一起也毫不遜色。而且還有把子力氣,幾十個人想從他手中搶那塊碎玉,都沒能得手,說明有些本事。

蘇任對自己的命看的很重,黃十三倒也是個不錯的親衛,但天罡地煞的存在,很多時候都需要黃十三去聯絡,蘇任身邊沒個人也不行。剛才那次摔跤比賽,蘇任一眼就看中了這個蠻牛,話都說了出去,沒料到蠻牛竟然不願意,讓蘇任好是尷尬。

再見蠻牛,蘇任笑道:“還覺得我是個說話不算數的人?”

蠻牛看看黃十三,剛才肯定被黃十三說了一頓,弄不好還教訓過,對蘇任道:“小人不敢。”

“嘴上說不敢,心裡恐怕還是不服,我的確說過誰若是從你手裡搶來碎玉,便再賞一塊,但沒有說過你若能護住便再給你一塊,所以我沒有說話不算數。”

蠻牛剛要辯解,蘇任又道:“現在我以會稽長史的身份命令你做我的親衛,沒有商量,這是命令,你可聽清了?”

“既然如此,小人不當兵了!”

大帳裡除了蘇任和黃十三,還有幾個軍候和司馬,都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望著蠻牛。蠻牛倔強的伸手開始脫身上的兵甲和軍服。

蘇任一咬牙,從懷裡掏出劉徹給他的那道便宜行事的聖旨,高舉頭頂:“蠻牛接旨!這是陛下賜給我便宜行事的聖旨,現在我以陛下的名義,命你做我的親衛,你還有什麼話說?”

聽見接旨二字,蠻牛連忙跪下。不當兵便不受長史管轄,但他是漢人,總不能不聽皇帝的。蠻牛氣的喘著粗氣,好半天對著蘇任磕了個頭:“既然陛下說了,我蠻牛認了!”

蘇任如釋重負,重新將聖旨揣進懷裡,憤憤道:“還不信了,以為我真拿你沒辦法?老黃,帶他下去換身衣服!”

黃十三一腳踢在蠻牛屁股上:“走吧?不識抬舉!”他的話說出來大帳中所有人的心聲。

呂嘉一個上午見了十幾個南越大臣,和他們說了很多話,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覆。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大帳中的人全被呂嘉趕了出去。多年來,他們呂家在南越國是當仁不讓的第二大家族,除了趙家他呂嘉誰也不放在眼裡,即便是趙家在他呂嘉看來也是傀儡,可就是這傀儡,現在卻讓呂嘉頭疼。。

“岳父!小婿這些天已經聯絡了不少人,這幾個老傢伙既然不識抬舉,不如……”

呂嘉搖搖頭:“他們雖然沒有什麼實力,背後卻都有幾個大部落的支援,要不然也不會做太傅這麼大的官,若是死在這裡,那幾個大部落便會成為咱們的仇人,如今形勢嚴峻,還需要他們出力。”

“岳父放心,小婿一定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呂嘉還是搖搖頭:“不可,大敵當前,決不能出任何問題。”

趙宇有些無奈,一籌莫展,以他的智商到了這時候已經無計可施了。

呂嘉突然道:“他們雖然不同意,倒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你這就去請太子過來,我要和他談談。”

趙宇連忙施禮,出了帳篷,走向趙胡的靈堂。沒能進入置產,但大王的喪事還是要辦,營地中專門開闢出一塊地方搭建起靈棚,將趙胡的屍體擺進去,準備國喪的一切事宜。

靈棚不是很大,一口薄皮棺材放在布幔後面,趙胡的靈位擺在供桌上,太子趙嬰齊率領一眾趙家子孫跪在靈前。王妃已經哭暈過去好幾回,被一群婦人圍在中間勸慰。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呂嘉現在實際上控制了南越國的一切,都提心吊膽擔心呂嘉對他們動手。

趙宇腰懸長劍,一身戎裝邁進靈棚,左右張望半天,徑直走到趙嬰齊身後,躬身行禮:“太子,國相有請!”

趙宇的聲音很大,在場的眾人聽的清清楚楚,所有人止住哭聲,扭頭望向趙宇。有人呼的站起身,指著趙宇怒道:“趙宇,你也是趙家人,大王新薨,你竟然手持利刃身穿兵甲闖進靈堂,你想幹什麼?”

趙宇瞥了那人一眼,是趙家一個旁支,算起來還是趙宇的堂兄。趙宇冷笑一聲:“大敵當前,你們卻在這裡哭哭啼啼,南越已經到了最危急的關頭,你們不思報國,卻要指責我,我倒想問問你想要幹什麼?”

又一人站起身:“報國?南越還是趙家的嗎?你趙宇助紂為虐,不配做趙家人!”

“原來是十九叔父,你就是趙家人了?當年是誰勾結閩越和雒越,意圖將先王趕走取而代之?又是誰十幾年縮在封地不來覲見大王?說我助紂為虐,說我不是趙家人,你們都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配不配做趙家人?”

“別吵了!”還有幾個人想要發難,被一聲吼打斷。趙聞拄著手杖,一席白衣從坐墊上站起來,看著趙宇問道:“國相找太子何事?”

趙宇冷哼一聲:“我只是個傳令的,國相找太子必然是要緊的事情,不知!”不再理會趙聞,扭頭看向趙嬰齊:“太子,走吧?國相還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