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穿衣服一邊打哈欠,昨夜幾乎沒有睡覺,這一覺從大清早睡到太陽落山。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黃十三將一件披風幫蘇任披上,蘇任回頭笑笑,裹著披風往張廣昌的大帳走。

裡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除了張廣昌和早上見到的那個少年之外,還有一些軍官,全都是五大三粗的傢伙,一個個身材魁梧,樣貌兇悍。李當戶、公孫賀、衛青等人已經來了。令人奇怪的是贏廣濟竟然也有一席之地,而且與那少年相對而坐,反倒是蘇任的座位在贏廣濟的下手。

蘇任大大方方的和眾人見禮,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上手是贏廣濟,下手是衛青,單從坐席的安排上就能看出,張廣昌下了一番功夫。

張廣昌端起酒杯:“諸位,蘇長史南下會稽,為我大漢建功立業,經過咱們衡山國,大王下令定要進到地主之誼,今日這裡沒有什麼將軍,也沒有長史、大夫,咱們今日只喝酒,替蘇長史接風洗塵,來,滿飲此杯!”

眾人連聲附和,一起飲了酒。蘇任真的是餓了,放下酒杯立刻開吃,有什麼吃什麼,不挑肥揀瘦。以蘇任的名頭作為開場白之後,大家似乎忘記了這場酒宴的初衷,一個個對贏廣濟噓寒問暖。贏廣濟走南闖北見多識廣,說話風溼風趣幽默,將宴會的氣氛調節的很好。

李當戶皺著眉,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眼睛不斷的往蘇任這邊瞟。見蘇任只顧著吃,眉頭皺的更深了。蘇任一陣胡吃海喝,好久長直身子打了一個飽嗝,一聲不吭的出了大帳,李當戶連忙跟了出來。

深吸一口潮溼的空氣,渾身清爽,找了個地方,解開褲子開始方便。一回頭髮現李當戶站在自己身後,蘇任笑了笑:“怎麼?你也出來上茅房?”

“那個贏廣濟算什麼東西,竟然坐在你之前?”

蘇任一邊提褲子一邊道:“吃飯就吃飯,管那麼多幹什麼?之前之後,難不成他就吃的比我多?”

“不是這個道理!”

“管他什麼道理,咱們只是路過,吃飽喝足休息好,明日上路就是,衡山王要玩火也與咱們無關。”

“可……!”

“別可不可的,要是吃飽了就回去休息,若沒吃飽再進去繼續吃,今天的菜還不錯,應該花了不少功夫。”

李當戶嘆了口氣:“沒胃口,衡山王如此明目張膽,想幹什麼昭然若揭,看到這些,我就吃不下去。”

“那就陪我走走吧,吃的太飽,要消消食!”

沒再進大帳,兩人藉著月光,在軍營裡漫無目的的溜達。軍卒們得到了張廣昌的吩咐,兩人所過之處沒有任何阻攔。即便是後營囤放糧草和兵甲的地方,也可以隨便出入。

李當戶一直悶悶不樂,走了一會便停了下了。蘇任搖頭苦笑:“說起來,衡山王還是害怕,想要找個同盟而已,咱們既然是陛下的人,同盟自然就是贏廣濟他們。”

“那也不能明目張膽!”

“這裡是衡山國,更是軍營,誰敢說出去?當著咱們的面就是看看咱們的反應,若咱們現在就挑明,別說離開衡山國,就連這軍營都走不出去。”

不等李當戶說話,蘇任接著道:“衡山王雖是大王,上面還有朝廷,左近更有想要吞併他的淮南王,每時每刻都在為自己的將來打算,過的小心翼翼,忽然間有個強援,豈能不抓住?”

“這是飲鴆止渴!”

“毒死總比渴死好!”

“不行,此事決不能這麼算了!”李當戶說完,轉身直奔大帳。

蘇任一把抱住:“你若是想害死這些跟著我們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就去,這裡是衡山國不是長安,你也沒在陛下身邊,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想的那麼簡單,事情做就了是,不用大聲嚷嚷出來,咱們不是還沒到衡山國都嗎?”

李當戶停止了掙扎,看著蘇任:“你準備如何?”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不要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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