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瘸腿三子拿著自己的柺杖捅了捅火堆,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他對這個兵營還是有感情的,想當初自己來服役是為了頂替父親。如今父親死了,母親也死了,這世上再也沒有親人,自己瘸了一條腿若被趕出去連自己都沒辦法養活。其他人都和瘸腿三子差不多,他們聚集在這裡就是為了想個辦法。

“不行,我們必須去找校尉,咱們這些人若被趕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還敢找校尉,你們嫌自己的命長?”

一句話讓氣氛又冷了下來,蘇任殺人的手段他們是見過的,比起上一任校尉,蘇任就是魔鬼。

過了好久,瘸腿三子淡淡道:“我去!你們就等我的訊息,若是我沒回來,你們再走不遲!”

“三子!你不想活了?”

瘸腿三子沒看那人:“被殺和趕出去沒有任何區別,被校尉殺了也算痛快!”

夜很冷,風從四面八方灌進來,單薄的衣服連面板都蓋不住,更不要說禦寒了。火苗時而向左,時而向右,烤在身上沒有一絲熱氣。二十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再往火堆跟前靠一靠,相互擠的更緊一點,將瘸腿三子擠在中間,用自己的體溫讓這個即將赴死的孩子暖和一點。

一陣馬蹄聲傳來,霍金的大黑馬高高揚起前蹄,跨過門外的柵欄,從茅屋的門裡衝了進來。隨身的佩劍在火光下泛著寒光。郡兵們一個個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這個手裡提著寶劍的少年。

“這麼晚了還不睡覺,你們是想和校軍場上的那些傢伙作伴不成?”霍金說完,掃視眾人一眼,對那些驚恐的眼神和表情很滿意:“哈哈哈!一群膽小鬼,早知現在,當初就不該來當兵!”

一揮手,十幾個兵卒闖進茅屋,將背後揹負的東西往地上一扔,轉身就走。

霍金用劍指著眾郡兵:“你們誰是頭?有沒有願意做頭的?”

郡兵們沒人敢說話,好幾個人扭頭望向最中間的瘸腿三子。三子慢慢用柺杖支撐起自己的身子:“我是,有什麼事和我說!”

霍金看了看瘸腿三子:“都這樣了還敢出頭?”

“哼!這可是剿山匪的時候受的傷,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哦?你還剿過山匪?斬首幾級?”霍金鄙視道:“是在逃跑的時候被人砍了腳的吧?”

三子怒目而視:“不是!我和你說不著,我要見校尉!”

“就憑你?算了吧!要不是大哥看你們還有點自覺,要我早就把你們全都砍了!”一指旁邊那一堆東西:“大哥讓我給你們送來的衣物和糧食,大哥說了,既然你們在郡兵的名冊上,也沒有抗命,就暫且留下你們的狗命,本打算明日就把你們遣散,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們出去也是個死,就留下吧,做點自己能幹的事情,不過小爺把醜話說在前頭,若有人不聽話,那就別怪小爺的劍鋒利!”

霍金調轉馬頭,大黑馬一聲長嘯,猛然加速衝出茅屋鑽進黑暗裡面。茅屋中的郡兵還沒有緩過神來,誰也不敢動。

瘸腿三子長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去看看給了我們寫什麼,都分分吧!”

得了瘸腿三子的命令,這群老弱這才起身去那一堆東西中翻找。有找到衣服的,也有找到糧食的,眾人的臉上一掃剛才的哀怨,再一次冒出了生氣。

十天後,孫二麻子親自率領一千二百名山匪來到成都。這麼多山匪突然到來,讓成都百姓又怕又愛,大家擁擠在城樓上,遠遠的看著黑壓壓的一群。守門的兵卒早早的便將城門關閉,他們可不希望那些傢伙闖進城裡來,要知道那些人可是元山盜。

這些人雖不是元山精銳,卻是清一色的棒小夥。大冬天的好多人都解開衣服露出胸膛,大聲說笑,望著巍峨的成都城,興奮的指手畫腳。從今天開始,他們就是成都人了,是有戶籍的成都百姓,還是當郡兵的百姓。

文黨率領太守府的相關官吏在營門外等候,遠遠的看見這些人的到來,聽著高亢的聲音,激動的拉著蘇任的手:“子恆此舉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有這些人把守成都,老夫總算可以放心了!”

蘇任微微一笑:“老師放心,學生一定約束好這些傢伙,將他們訓練成合格的兵卒,絕不辜負老師的一番美意!”

“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文黨這才放開蘇任。

孫二麻子一馬當先,來到眾人面前,跳下戰馬,衝著蘇任跑過來了:“你小子總算沒有忘了我們,走了這麼久連個訊息都沒有,留下老子一個人在元山都快發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