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郡兵無人,蘇任從司馬相如和霍金口中也得知一二,當他第一次踏進兵營的時候,還是倒吸一口涼氣。

這那裡還有兵營的樣子?破破爛爛的營門口,兩個衣冠不整的老卒,每人手裡擎著一根長槊,槊頭上的鐵器只有指頭大一點,有一隻槊頭竟然都耷拉下來,也沒人修補。寒風很冷,吹的兩名老卒瑟瑟發抖。

再往裡看,裡面荒蕪的好像鬼城。按照蘇任猜測,若不是自己提前通知,說今天自己要來,說不定這兩個老卒都不會站在門口。

“這就是兵營?”蘇任扭頭問身後跟著自己來的椽史。

“呃!”兵曹椽史慌忙點點頭,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原本郡兵有一千五,可自從……”

“哼!還真是要為難我!”蘇任打斷兵曹椽史的話,一催胯下白馬,徑直進了兵營:“立刻吹號集合,我倒要看看唐都尉都給我留下了些什麼!”

“嗚嗚……”牛角號的聲音在兵營中吹響,這是幾個月來的第一次。所有人都有些麻木了,每天看見的就是離開,從來沒有別人進來。身強體壯的被挑走,半大的小子被挑走,最後就只剩下他們這群老弱病殘。沒人見過校尉,也沒人知道原因,只是每天有人走出兵營,兵營變的越來越冷清。

瘸著腿的三子聽見牛角號,兩隻眼睛放出精光:“劉伯,新校尉來了!”

被叫做劉伯的人咳嗽一聲,佝僂著身子沒有搭理他,自顧自的忙活著自己的活計。

瘸腿三子推了劉伯一把:“這是集合號聲,不去真的行嗎?”

“有什麼不行的?你看看咱們營裡還剩幾個人了,老的老,小的小,和你一樣的就十好幾個,就算去了能幹啥?”劉伯一邊說話一邊還沒忘了自己手裡正在搓弄的麻繩:“咱們不去,說不定新校尉就把咱們放了,一把骨頭了再不回去就走不動了!”

“萬一他不放呢?不去點卯可是要殺頭的!”

“哼!就我們現在這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嗚嗚……”又是一陣牛角號的聲音。站在點將臺上的蘇任望著空蕩蕩的廣場。沒人來,一個都沒來,既沒有交接的校尉,也沒有歡迎的兵卒。

蘇任回頭看了一眼兵曹椽史:“都不來嗎?”

“呃!這,下官就不知道了。”

“好!不用你知道,我自有主張。”說完,蘇任衝著兵曹椽史微微一笑,笑的很甜蜜。知道蘇任這個毛病的人都心裡清楚,蘇任這樣的笑容說明要有人倒黴了。

等了大約一刻鐘,校軍場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幾個老兵卒哆哆嗦嗦的站著,其中就包括瘸腿三子。他一手拄著拐,抬頭望向點將臺,以前他從來沒有站的離點將臺這麼近。他看到點將臺上站著好多人,最前面的是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青年。三子有些羨慕那個傢伙,可惜自己永遠沒有這個機會。

“嗚嗚……”第三聲牛角號吹響。

蘇任長出一口氣:“好了,三聲集合號聲吹響,兵曹,我想問一下,點卯不到是個什麼罪名?”

“呃!”兵曹椽史又愣了一下,想了想,說道:“按律當斬!”

蘇任點點頭:“好!多謝兵曹,來呀,將點卯不倒著全部抓起來!”

“諾!”苟天明答應一聲,一揮手,跟著一起來的護衛立刻行動,他們分散成四股,朝著軍營中的四個方向奔去。很快,哭喊和慘叫傳來,那些躲在營房裡的兵卒被一個個趕出來,走的慢的輕則一頓胖揍,稍有怨言直接就一劍砍過去。

瘸腿三子清楚的看見正在做活的劉伯被人一腳踢倒,不等他張嘴說話,一把長劍便扎進了劉伯的胸膛。瘸腿三子就站在校軍場的邊上,離著劉伯不是太遠。他甚至能看見劉伯眼中的悔恨和無助。

瘸腿三子被驚的說不出話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狠的人,他們竟然還在笑,就和當初剿滅山匪時,郡兵殺山匪是一個樣子。那樣的場面瘸腿三子這輩子都忘不了,眼淚順著他的眼角往下掉,他想喊一聲,卻只能張嘴卻喊不出聲音。

幾十個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兵卒被帶了過來,一排排跪在點將臺下,沒有人哭號,更沒有人出聲,每個人的身後都站著一個虎視眈眈的傢伙。他們明白,只要自己敢出聲,背後那人的劍絕不會介意再沾染上一點血跡。

“稟校尉,經過清點成都校尉營花名冊中應有一百三十九人,點將到場三十七人,不尊軍令一百零一人,謀反被誅七十二人,押赴前來二十七人,請校尉大人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