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天使終於駕到,不管是文黨還是後排的百姓都跪地迎接。天使,不管官位多大,哪怕只是丞相府的看門人,那也是代表皇帝的,這些人跪的是皇帝,而不是這個打著皇帝旗子的天使。

董仲舒年紀不是很大,比文黨小一點,比司馬相如大一點。一身黑色的官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臉色卻很好也很白,幾縷鬚髯在頜下隨風吹拂,說不出的仙風道骨。就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是有大學問的人。

扶起文黨,董仲舒對文黨施禮:“太守客氣了,在下豈能受太守大禮,諸位也快快請起!”

董仲舒說話溫暖而淡雅,聽上去讓人很舒服。蘇任隨著人群起身,仔仔細細的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他很討厭這種跪拜大禮,不但跪的難受,心理也備受打擊。在後世的時候,對父母都沒有跪過幾回,來到這裡對那些陌生人卻連連跪拜,而且自己心裡越來越覺得自然,這可不是好兆頭。

望著前面的人在說話,蘇任靜靜的站著。人家是官,自然有各種優雅的廢話問候,他如今是民,就該有民的自覺。

過了好久,文黨介紹完隨他而來的官員,終於走到了蘇任面前:“董大夫請看,這便是蘇任,少年俊才,天下難得!”

董仲舒衝著蘇任微微點頭。蘇任連忙行禮,謙卑而恭順,在這人面前絲毫不敢造次。只看一眼便讓人有種親近的感覺,這便是讀書的好處,胸中的書卷氣能擴散到周圍,讓身邊人自覺的變得高大上。

“嗯!”董仲舒點點頭:“的確不一般,小小年紀,立下如此功勞,天下少有,陛下幸甚,我大漢幸甚!”

“先生謬讚,運氣好而已,算不得什麼功勞,在下有愧!”

“呵呵呵!”文黨笑道:“還學會謙虛了,董先生沒和這小子相處,相處的久了就明白這小子可狡猾的很!”

董仲舒扭頭看了文黨一眼,看著文黨滿臉的笑意:“文太守很欣賞你這個學生?”

文黨手捋鬚髯道:“不瞞董先生,在下這些年也教了幾個劣徒,唯獨這個沒有跟在我身邊一天的學生,老夫最滿意!”

董仲舒哈哈大笑:“看來文太守的教法有問題!”

“哈哈哈……!”文黨笑的更大聲了。蘇任也微微笑,保持著自己的謙恭和矜持。

所有人都看向這邊,離得遠的不知道這邊說了什麼高興的事情。離開蘇任身邊的時候,董仲舒回頭又望了一眼蘇任,蘇任報以淺淺的微笑。

接見了幾個商賈和百姓,有人便提醒酒菜已經準備好。文黨便和董仲舒結束了和眾人的見面,朝著亭子走來。這亭子是早上剛剛搭起來的,為的就是迎接天使。接風洗塵的宴會自然不能在這裡,按照規矩,在這十里外就是迎接,說話和喝酒。

一張八仙桌几把椅子,有資格作陪的沒有幾個人,其他人只能站在外面。蘇任自然屬於那種沒有資格的,望著人家吃菜喝酒,談笑風生,蘇任心中有些彆扭。正好那幾人又朝蘇任這邊望來,蘇任連忙轉頭。還是這邊舒服,在董仲舒面前,蘇任總是覺得緊張。

一張胖臉出現在蘇任面前,此人滿臉堆笑:“在下卓王孫,今日蘇先生可給我們商賈掙足了臉面!”卓王孫說的很誠懇,一臉的誠意。

蘇任張大嘴巴,望了卓王孫半天:“卓王孫?卓文君的父親?”

“嗯?”卓王孫的臉瞬間就綠了,當著父親的面問人家女兒,還是寡居的女兒,任誰聽了心裡都不舒服。

蘇任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賠禮:“卓掌櫃見諒,小子失言了!”

卓王孫撥出一口氣不再理會蘇任。

蘇任卻嘿嘿笑道:“卓掌櫃,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不知道卓掌櫃有沒有興趣?”

卓家有蜀郡最大的冶鐵作坊,蘇任目前正在攪亂羌地,向羌人出售兵器也是其中一個重要環節,若是能給蘇任供應鐵,對於卓家來說,也是一單大生。

想到這裡,卓王孫問道:“蘇先生有什麼話直說。”

蘇任道:“聽聞你的女兒寡居在家,不如我給你女兒說一門親事如何?”

“噗!”卓王孫差點吐出血來。卓家自戰國時期就是名門望族,這種事情是對卓家的羞辱。卓王孫一甩袖子,離開蘇任,朝著外面走去。

蘇任竟然不依不撓,順著卓王孫的腳步追了出去:“卓掌櫃別走,這是一門好姻緣,你聽我把話說完,你還沒聽我要介紹的人是誰,就匆匆而走,這也太不禮貌了!”

卓王孫臉色鐵青,實在不想和蘇任繼續糾纏,然而蘇任不但追過來,還大聲說,周圍的人都聽見了,引得眾人指指點點,不斷的引論。

就在蘇任馬上就要追上卓王孫準備再說的時候,常事一把拉住蘇任:“你瘋了,這是什麼地方,這種有傷風化的事情,你竟然也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