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都尉,長史府派人來了,就在營外。”

唐蒙伸了個懶腰:“誰呀?”

“是長史府的管家蒙韋,說是奉長史之命來接蒙公子回家的。”

“讓他進來吧,順便把蒙公子也帶進來。”

“喏!”

蒙必先來,早已不復當初的翩翩公子模樣。鼻青臉腫、渾身是血,特別是那張嘴巴,腫的都快不成人樣了。躺在一塊門板上,兩隻眼睛瞪著唐蒙,怒火能把帳篷點著。嘴巴里嗯嗯呀呀了半天,卻沒說出一個字來。

蒙韋被嚇了一跳,仔細看了半天,這才認出來是自家的公子,再看唐蒙的時候,不免緊張起來:“唐都尉,這……”

“被我打的,還把舌頭割了。”唐蒙說的很平靜。

蒙韋愣了一下。躺在門板上的蒙必竟然一咕嚕翻下來,抱著蒙韋的腿,眼淚鼻涕橫流。蒙韋連忙轉身安慰幾句,對唐蒙道:“唐都尉,此事我一定會告訴長史,你如此做,是要……”

“呵呵呵!”唐蒙笑笑:“既然做了就不怕蒙季知道,帶著你家公子回去吧!順便告訴蒙季,和淮南王搞在一起,對他沒有什麼好處,那幾百匹戰馬我也已經派人劫回來了,順便還抓到了一名長史府的人,這傢伙什麼都交代了,此事我已經寫成條陳,現在應該剛進長安。”

“你!”蒙韋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唐蒙做事真夠絕的,這架勢是要至蒙家於死地。

沒在軍營久留,蒙韋帶著蒙必急匆匆往成都而去。副將望著遠去的蒙家車馬,擔心的問唐蒙:“都尉,蒙家在蜀中的勢力很大,若是逼急了對我們沒有好處。”

“顧不了那麼多了,既然選在了要和蘇任站在一起,那就得做到底!”唐蒙倒背雙手,頜下長髯迎風而起:“從我們將僰人放進來的那一天開始,便已經和蒙家翻了臉,這時候再補救已經來不及了,做事就要做的狠一點,只有將我們逼上絕路,蘇任才會相信我們,兌現當初的承諾。”

“都尉就這麼相信那個蘇任?”

“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從布袋鹽開始我就在關注蘇任這個人,一年多來只要是他在的地方,無論是誰都沒能逃過他的算計,既然咱們鬥不過他,為何不和他合作?”

“萬一?”

“沒有什麼萬一,此事是我一人做的,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副將的心中打了一個激靈,想起蒙必的慘樣,連忙跪倒於地:“末將一定為都尉馬首是瞻,無論將來如何,我一定站在都尉這邊。”

唐蒙笑著將副將扶起來:“都是一起拿刀之人,我知道你們對我忠心,放心,若是事成,我絕不會忘了你們。”

“謝都尉!”

“好了,現在派人去元山,我要見蘇任,這一次的事情得有一個結果了!”

蘇任這幾天就待在屋裡,沒出門,誰也不見。這天一早,綠倚端著一碗粥從外面進來,站在門口的黃十三連忙開門。綠倚將托盤放在桌上,轉身去幫蘇任收拾床鋪。這幾天,都是綠倚在照顧蘇任,雖然兩個人沒有睡在一起,看上去和夫妻沒有任何區別。

蘇任喝了一口粥:“別忙了,你現在得注意休息。”

綠倚沒有停下手裡的活計:“沒事,你快一些,唐蒙的人還在外面,和唐蒙談妥了,我們僰人也好儘早回都江堰,眼看著莊稼就要成熟,不收割的話明年我們就得餓死。”

蘇任三兩口把稀粥喝完,拍拍手往門外走,走到門口轉身對綠倚道:“床邊的包袱裡是我派人從成都弄來的安胎藥和補藥,你走的時候順便帶走。”

“知道了!”綠倚笑呵呵的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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