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日渥不基抓著來克森的手,老淚縱橫。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兩父子會有這樣的一天,那一支冷箭雖然沒能要了來克森的命,但是祭祀說從今往後來克森再也別想騎馬開弓了。自從來克森被抬回來後,日渥不基就一直守在床前。

“父親,你吃點東西吧?”柯木智端著盤子進來,裡面是日渥不基最喜歡的麵餅夾饃。

日渥不基搖搖頭,兩隻眼睛盯著來克森:“你大哥是我們部落的勇士,他要是知道他今後不能騎馬開弓,該有多傷心?你大哥從小就要強,任何事情都不服輸,都是那個該死的納木錯,我要挖出他的心,替你大哥報仇雪恨!”

“父親,只有吃飽了,養好自己的身體才能替大哥報仇!”

一聽這話,日渥不基慢慢起身,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回過頭來看著柯木智:“你說,我這一次是不是做錯了?不該讓你二哥留下?”

“父親,你這麼做都是對的,都是為了我們黃羊部落。”

日渥不基點點頭,抓起麵餅夾肉,一口一口往嘴裡送:“你們三兄弟之中,你最像等我,等我死後,就讓你做首領,記住了照顧好你大哥!”

“父親!”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這是咱父子之間的談話,任何人都不能告訴,包括惹真波,知道沒有?”日渥不基忽然來了精神,大口大口的吞嚥著麵餅夾肉,三兩口便吃了兩個:“其他人都吃了嗎?吃飽了,我們去宰了納木錯!”

來克森受傷,先鋒部隊差不多全軍覆沒,這就是聯盟部落在第一戰的成績。駿馬部落的首領和其他人興高采烈,打敗黃羊部落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想法。自從黃羊部落得到漢人商賈的幫助之後,已經隱隱有了崛起之勢,這樣的事情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先零羌幾十年來都處在一個相對穩定的時期,所有部落無論大小都能夠享受先輩們留給他們的草原,放牧自己的牲畜,養活自己的牧民。漢人來了之後,這種平衡打破,在春季,黃羊部落的損失最小,也就意味著黃羊部落有了統一草原的實力。作為部落頭領,他們誰都不想看見。

納木錯陷入深深的沉思,勝利對他來說不是好事,而且得勝回來的兵卒沒人承認那第一箭是自己射出的,就好像那一箭來自天空。這樣的事情讓納木錯疑惑,他已經嗅到了其中隱藏的味道。

“納木錯兄弟,不要悶悶不樂,你可是咱們草原上最開心的人,怎麼打了勝仗還不高興?黃羊部落雖然實力強大,卻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只要我們團結一致,共同瓜分了黃羊部落指日可待!”

“就是,等我們打贏了,雄鷹湖西面的那片草場歸我,希望各位不要和我搶。”

“你想的美,那裡是整個雄鷹湖水草最豐美的地方,我還想要呢?”

真正的戰鬥還沒有展開,這些部落首領便已經開始商議如何分配黃羊部落的領地的。納木錯呵呵一笑:“你們不覺得今天的戰鬥有些奇怪嗎?在沒有我們命令下,是誰射傷了來克森,我問過回來計程車兵,沒有一個人承認。”

“別管是誰?只要獲勝了就好!來,喝酒!”

第二天一早,日渥不基率領黃羊部落的勇士出現在戰場上。有了昨天的勝利,聯盟部落的首領們沒有一個人擔心,從人數上看,聯盟部落這一次集結了兩千多人,足足比黃羊部落多出五百人。來克森是黃羊部落的勇士,他的受傷對黃羊部落的打擊不小。

兩邊的兵馬擺開陣勢,駿馬部落首領呵呵笑道:“瞧瞧日渥不基那個老小子的樣子,這才幾天不見怎麼感覺就快死了!”

“哈哈哈,你說的對,就算不死,今天也得死!”

日渥不基黑著臉,騎在馬上威風凜凜,好多年沒有上戰場了,對於血腥和戰鬥的渴望讓老頭子的嘴唇發乾:“納木錯,你這個卑鄙的傢伙,這一次不殺了你,我就不是白石神的子孫。”

納木錯笑道:“哎呀,日渥不基老哥,這件事可不能怪我,當初若不是你限制我們和漢人交易,也不會發生現在的事,對於來克森賢侄的遭遇我也很同情,可是戰爭是你們挑起的,誰死誰活全看白石神的意志,你我這些凡人只能按照白石神的指示辦。”

“白石神沒有你這樣卑鄙的子孫,從現在開始我不承認你是白石神的子孫!”

“隨你怎麼說?”納木錯昨晚想了一夜,既然已經和黃羊部落鬧僵,戰鬥就在所難免,只有徹底打敗黃羊部落,他們犛牛部落才能繼續在草原上生存。

“別跟這老小子廢話!殺呀……”

不知道哪位首領喊了一聲,身後的軍兵怪叫的撲了上去,兩方的戰鬥就此拉開。戰鬥很殘酷,眼看著兩股騎兵快速的碰撞,在那麼一瞬間便有很多人掉下戰馬,頃刻間被奔騰的馬匹踩成肉泥。羌人的戰爭沒有花哨,憑著一股子狠勁勇往直前,揮舞著手裡的兵刃不斷的砍殺。

三千多騎兵在空曠的草原上廝殺,鮮血將碧綠的青草染紅。痛苦的喊叫,讓湛藍的天空失色。兩邊的人一上來就殺的酣暢淋漓,看的柯木智兩頰通紅呼吸急促。這就是戰爭,搏命的戰爭,就是大祭司口中說的那個血流成河的戰爭。柯木智明白,草原再也沒有安詳和平靜了。

老狐狸嘖嘖稱奇:“這就是騎兵打仗呀!以前我們碰見羌人,聽見馬蹄聲就只能轉身逃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騎兵,今天老朽算是開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