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下了一場雨,草原上的低窪地區變成了一片澤國.剛剛出土的青草嫩芽,瘋狂的生長。春季真的來了,雖然晚了一點,還是來了。每個人都很高興,吃得飽穿得暖,放牧也更有了力氣。

霍金在柯木智的悉心教導下,終於馴服了那匹黑馬,騎著馬和柯木智在泥濘的草地上狂奔。有了馬鞍和馬鐙之後,騎馬的技術性降低很多。柯木智為此嘲笑霍金只會投機取巧,不敢正面挑戰。

黃羊部落裡的石磨一天十二個時辰不停歇,吱吱呀呀的聲響縈繞在營地上空。石匠現在算是個手藝人,憑藉他砸石磨的功夫便能混個肚兒圓。他已經想好,這手藝要傳給自己的兒子,從今往後子子孫孫都要靠這手藝活命呢。

吃慣了麵粉做成的食物,再吃那些炒熟的麥子,味道會很奇怪。比起蔥油餅這種太過lang費材料的吃法,羌人更喜歡麵餅裡面夾上煮熟的牛羊肉。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這才是羌族勇士該有的生活。

蘇凱回來了,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沒人知道他去幹什麼了,自從元山最後一戰之後,蘇凱便消失了。蘇凱的性格本來就沉悶,回來之後和誰都沒有打招呼,便鑽進帳篷,倒頭就睡。

實際上蘇凱早在半個月之前就回來過一趟,那一趟是晚上,整個營地只有蘇任和霍金、黃十三三個人知道而已。

這一天過的有些無聊,蘇任已經無聊到過一會兒就來看看蘇凱睡醒了沒有。輕輕的揭開帳篷簾子,朝裡看了一眼,見蘇凱還在呼呼大睡,沒有打擾退了出去。

直到日落西山,照明的篝火已經燃起,蘇凱伸了個懶腰從草甸子上趴起身,蘇任連忙將有些發涼的麵餅遞過去。蘇凱沒有客氣,抓起來就往嘴裡塞。帳篷裡的兩個人都沒說話,只有蘇凱咀嚼食物發出的聲音。蘇凱吃的很香,腦袋一樣大的麵餅,三五口便塞進了肚子。

灌下最後一口茶水,蘇凱打了一個飽嗝:“找到了,離這裡三天的路程,就是白石峽谷,那裡是羌人的聖地,只有受人尊敬的薩滿才被允許進入,每年祭祀的時候,也只有首領可以進去,平常時間根本沒有人。”

蘇任點點頭:“很好,能容納多少人?”

“一兩千人足夠了,只不過那裡沒有豐富的牧草,到處都是白色的石頭,若是馬匹很難在那裡生存,到了冬天那裡會變成死地。”

“這個不用擔心,冬天的草原也沒有什麼,牧民都不出來放牧,繼續留在那裡沒有意義。”蘇任站起身:“那就這樣吧,過幾天我們走的時候,過去看看。”

出了蘇凱的帳篷,蘇任伸了幹懶腰,正好看見霍金和柯木智縱馬回來。兩人跑的大汗淋漓,兩匹馬也在不斷的抖動鬃毛,舒展全身的肌肉。黑馬自從被馴服之後,非常依賴霍金,無論霍金走到哪裡,它都會跟在霍金屁股後面。若不是嫌棄牲畜圍欄裡太過髒亂,霍金不會介意和黑馬睡在一起。

兩個人很高興,一邊走一邊放聲大笑。霍金學著羌人的樣子,摟著柯木智的肩膀:“等小爺老了以後,也來你的草原,到時候我們天天賽馬。”

“好呀!那時候歡迎你來,我們就在這雄鷹湖邊上支起帳篷,每天早上起來縱馬,一直跑到太陽落下的地方。”

“別扯了,我大哥說,根本追不上太陽。”霍金哈哈大笑。

“追不上也追,反正等我們老了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幹,就去草原的盡頭看看到底是什麼樣子。“從水池裡提了兩桶水,霍金和柯木智去給坐騎擦身子。霍金穿著羌人的皮袍,與柯木智走在一起,身高和體型都很相像。只不過,霍金沒有柯木智的高顴骨和寬下巴,這些天下來臉蛋也被曬的紅彤彤,春風吹乾了面板,摸上去就像粗糙的砂紙。

蘇任忽然間想起了地域和人種之間的關係。記得以前曾經看過一本書,說的就是這些。那些生長在北方寒冷地區的人都會長的高大粗壯,一個個大鼻子小耳朵。而南方人就相對瘦小,耳朵卻奇大。這是因為北方的氣候寒冷,只有身材高大的人才能在冬天儲存起更多的脂肪,用於抵抗嚴寒。而南方氣候炎熱,一雙大耳朵就是上好的散熱器。

如果讓霍金在這裡住上幾年,你再來看的時候,他就會變成地地道道的羌人。過上幾代之後,樣貌也會發生變化。這便是自然選擇。

種族是界定這個人的特徵,凡是那些讓自己覺得不舒服的人,自然而然便會被列入異族的行列。從古到今,所有的戰爭基本上都是因為人種的問題。無論是黃帝和蚩尤的戰爭,還是現在大漢和匈奴的戰爭,全都屬於這個範圍。

蘇任沒有打擾那兩兄弟的忙碌,繞開一個大圈走進了老狐狸的帳篷。老狐狸正在擦拭自己的兵器,是一把不太長的短劍,通體烏黑,一點反光都沒有。短劍只有一尺多,劍柄已經被磨的鋥光瓦亮,不知道使用了多少場時間,連劍鞘上的皮子都磨沒了。

蘇任很難想象老狐狸以前會是一個商人,他不知道殺人的感覺,因為他從來沒有親手殺過一個人。只有那麼一次,綠倚的小廝死在自己面前,還讓他大病了一場。

見蘇任進來,老狐狸連忙還劍入鞘,站起身子:“先生,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