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任笑了,面帶挑釁的看著綠倚:“按照小金子的樣子,抱起那塊大石頭,我就讓你做嚮導。”

阿依農這下徹底放心了。那塊大石頭他不是抱不起來,當年年輕的時候別說這一塊,就是再大些也能抱起來。但是自己閨女他知道,模樣長得不錯,力氣肯定沒有霍金大。

綠倚看了一眼蘇任:“你說話算數?”

蘇任的心裡咯噔一下,聽這口氣好像信心十足。又看了綠倚幾眼,還是不怎麼相信,便點點頭。

綠倚甩開阿依農的手,笑呵呵的朝著石頭走去。學著霍金的樣子彎下腰,顧不上衣服被弄髒,抱住石頭。眾目睽睽之下,閉緊嘴巴,銀牙輕咬,臉都脹的通紅。就在眾人以為這女人深藏不露的時候,綠倚卻心有不甘的放開了石頭。

“哈哈哈……”霍金大笑:“還以為你能行呢?就這點本事,算了算了,還是回去吧!”

綠倚繡眉倒立:“彆著急,你等著!”

“好,我等著,看你咋把那石頭弄起來。”

縣衙裡的不少吏員都出來看熱鬧。司馬相如擠到蘇任身旁,搖頭嘆息:“你這又是何苦呢?”

“還不是被她逼得,非要去!一個女人跟著我們湊什麼熱鬧。”

司馬相如道:“綠倚姑娘可不像你想象的那樣,我是見過的。”

“哦?說說嘛?那天你就沒說,今日讓我聽聽,這小姑娘在什麼地方讓咱們的縣尊折服了。”

“哎!還真把我折服了,記得那是他們剛剛來都江堰的時候……”

綠倚的確是個弱女子,一不會武藝,二沒有力氣。但是上天卻在別的地方給了她補償。當初五千僰人來到都江堰,文黨的安排很細緻,各種需要的東西都做了部署。茅屋和村寨都已經規劃好,就連需要的荒地也做了丈量。但是,百密一疏,去忘記了這些僰人最需要的生活方式。

僰人久居山林,對於林子有著某種偏執狂般的熱愛。僰人辛苦,在食不果腹的時候,總喜歡從林子裡尋找吃食。面對不少人鑽進林子不出來,司馬相如一籌莫展。還是綠倚親自出馬,十幾天後,硬是將那些鑽進林子裡的人一個個全都找了出來。自此司馬相如才覺得,綠倚是個不錯的嚮導。

直到後來,司馬相如從那些從林子裡回來的僰人口中得知,綠倚和那些在林子的僰人打了個賭,賭注便是在一天之內看誰獵獲獵物數量多。僰人並沒在意,便一口答應。爭先恐後的開始上山打獵,各種手段用盡,斬獲頗豐。而綠倚那一天好好的睡了一覺,到了晚上開始數獵物的時候,居然綠倚贏了。

“這是為何?”蘇任也開始好奇起來。

司馬相如苦笑一聲:“綠倚姑娘找到了一處蟻巢!”

“啊!這也行?這不是耍賴嗎?”

“當初說的是數量,又不是重量,只論多少,不論大小!”

兩人還在討論。綠倚卻從一個房間裡找來一條木根。蘇任一看就明白了,這是要用槓桿呀。一個女人能聰明到這種程度,已經說明她不亞於男人了。或許綠倚不知道什麼是槓桿原理,更不知道歐幾米得那句“給我一個支點,我可以撼動地球”的名言。但她表現出來的智慧,不得不令在場的所有大男人汗顏。

“行行行,要你了!”蘇任連忙搶過綠倚手中的木棍:“趕緊放下,別傷了你!”

人和動物的區別不就是會利用工具嗎?一個知道用工具的女人,的確比只會用蠻力的大漢強得多。

綠倚嘿嘿一笑:“怎麼樣?服了吧?”

蘇任不斷點頭:“算你厲害,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帶上你可以,只是不是嚮導,你做我的掌櫃!”

“一言為定!”綠倚伸出手掌。

蘇任迷茫的望著她:“什麼意思?”

“我的安家費呢?”

蘇任絕倒,笑著看了綠倚一眼:“又是一個財奴!小金子,去取五百錢,算是綠倚姑娘的安家費!”

眾人都不明白,蘇任怎麼見綠倚拿了一根棍子出來,便連忙認輸,蘇任也沒解釋。司馬相如打發看熱鬧的回去幹活,只剩下站在外圍的阿依農像得了便秘一樣,一臉的屎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