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高到底在劉家做了多年的管家,處理事情的確比霍老四熟練。第二天一早,劉高早早起床開始忙活,等其他人起來的時候,洗臉水已經打好,稀粥和麵餅已經擺上,就連拉車的馬都餵了一遍。

“不錯,是比四哥乾的好,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劉高呵呵一笑:“我也沒有別的本事,就會這點事情,在先生這裡總不能吃閒飯,能幹什麼就乾點!”

“好!以後這些事情都交給你了!”蘇任一招呼:“都吃飯吧!劉高也坐!”這就算正式承認劉高是自己人了。

今天下雨,既不能走也沒不能出門,連院子裡都沒法去。黃十三領著護衛們認真的執行自己的職責,霍老四招呼人把貨物搬回屋裡,免得淋雨。霍錢氏、冷月、霍芝蘭三個人在裡間屋說話。外間只剩下蘇任、冷峻和霍金、劉高四人。

望著門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蘇任抬頭看了一眼天。烏雲壓頂,黑沉沉的:“看來一時半會停不了了,好在東南亮著,應該下不了多久。”

“哎!”霍金嘆了口氣:“這鬼天氣,說下雨就下雨,昨天那麼好的太陽,大早上的下什麼雨?”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豈能讓咱們凡人知道?”冷峻盤腿坐在一旁的墊子上,活像一個老神棍。

蘇任搖搖頭:“那倒不一定,這下雨也是有道理的,天熱的時候,水汽被蒸發,飄在空中就是雲,遇冷降落地面便是雨,再冷些就是雪,驟然變冷,水汽直接被凍成冰塊,掉下的就是冰雹,秋天嘛!高原上的冷空氣下來,與我們這裡潮溼的熱空氣相遇,水汽凝結,下雨再正常不過。”

霍金和劉高聽的似懂非懂。蘇任說的簡單,每個字每句話都聽的清清楚楚,連在一起就有些不可思議了。兩個人一臉羨慕。霍金更問道:“大哥你說,這雨什麼時候停?”

“這就不好說了,這冷空氣和熱空氣相遇,就好像兩軍交戰,無論那邊贏了,這雨也都會停了,區別就在於冷空氣贏了,天就會變冷,熱空氣贏了,天氣依然暖和,現在將近十月,咱們蜀中四季溫差不大,現在刮的是東南風,依我看這雨下午或許就能停,天氣依然暖和!”

“妖言惑眾!”冷峻對蘇任的理論不置可否。

“我倒覺得大哥說的有道理!聽上去好像就是那麼回事!”霍金很贊成,扭頭問劉高道:“你說,大哥對還是二哥對?”

“啊!呃……”劉高憋得臉紅脖子粗,看看蘇任又看看冷峻,把腦袋低下一聲不吭。

霍金本指望劉高站在自己這邊,見劉高瞻前顧後,冷哼一聲:“你這傢伙的臭毛病還沒改過來!連個立場都沒有。”

蘇任呵呵一笑,拍了拍劉高的肩膀:“沒事,這小子就是喜歡難為人,冷峻還是他師傅,你看這小子現在都六欺師滅祖了。”

“誰欺師滅祖了,我幫你,你還挖苦我!”霍金站起身。

“好好好,別激動,我錯了,給你賠罪!”

劉高看著蘇任和霍金在屋子裡鬧,臉上終於有了些許的笑容。

下午,雨果然停了。太陽出來,曬在身上暖洋洋的格外舒服。幾個人早已經忘了上午蘇任的預言,只有劉高驚訝的看著蘇任,覺得蘇任就是神仙。

雨雖然停了,路卻泥濘了。他們這次去成都就是搬家,貨物笨重,這樣的路走不了。趁著下午沒事,一大群人決定去街上溜達溜達。霍老四和劉高自告奮勇留下看家,蘇任帶著冷峻、霍金、冷月、霍芝蘭幾個人上了街。

臨街全是賣蠶絲的鋪子和農家,他們住的地方比較偏僻,七拐八拐來到主街上。原來,這絲市並沒有因為下雨而停下。那些帶傘的把傘架在胳膊底下吵的更兇。沒帶傘的渾身溼漉漉的,太陽一曬,就和成仙了一樣。

蘇任幾人身後跟著三五個壯漢,一路過來,引得眾人不斷側目。沒人認識這是誰家的一群公子。有些生意清淡點的蠶絲鋪子老闆還會招呼幾人看看。

剛走了一半,猛然間發現一間門面寬大的鋪子。這裡的人最多,也最熱鬧。一溜九間鋪面,每一處都擠滿了人。正中間的三間門面頂上,一塊長匾,“祥福號”三個大字格外醒目。

“沒想到崔胖子在這裡還有這麼好的生意,早知道咱們就不住那荒涼的院子了。”

蘇任給霍金使個眼色,霍金把袖子一挽,揮動胳膊,便從人群裡擠了進去:“讓讓讓讓,東家來了!”

好好的生意一陣大亂,不少人扭頭就要開罵,看見蘇任身後三五個壯漢,罵出的聲音立刻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