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散的兵卒在附近連續發現了好幾個碎石堆。有大有小,裡面全都有一隻小小的陶罐。按照侯建的方法,搬開碎石堆,小心翼翼的將陶罐拿出來,起了泥封。陶罐裡面有多有少全裝著黑色的木炭。誰都不相信,這半罐子木炭就能把碎石炸的滿天飛。冬天的時候家家戶戶都用木炭取暖,從來沒聽說過誰家發生過爆炸。

一連找出來七八個,眾人的膽子逐漸大了起來。劉文嘿嘿一笑:“這龜兒子還學會騙人了,用木炭糊弄我們,這老君觀下面絕對沒有東西,就是騙我們的。”

“你就這麼肯定?那你進去,看蘇任能不能把你炸上天!”侯建瞪了劉文一眼,再次命令自己的手下:“小心點,還有不少碎石堆,不知道哪個裡面放的真東西,別大意!”

蘇任和冷峻趴在牆頭,只露出眼睛,靜靜的看著外面的動靜。從侯建發現第一個碎石堆開始,蘇任就在笑。直到那些兵卒將他放在外面的碎石堆翻了個七七八八,蘇任已經笑的不行了。

冷峻忍無可忍:“這有什麼好笑的?人家已經找到破解你那什麼火藥的辦法了,你還笑?”

“能破解我就不放了,就是半罐子木炭,瞧把他們嚇成什麼樣了!”

“別笑了,等人家翻完亂石堆,就要進攻了,咱們這十幾個人可不是人家五百人的對手。”

“放心,我自又辦法!”

從梯子上下來,蘇任和冷峻直奔老君觀的大殿。胡濟領著幾個人,小心翼翼的將一筐一筐的碎石倒在大殿門口的門板上。門板的後面三個酒攤子碼放的整整齊齊,長長的火藥碾子順著牆邊延伸到老君像的屁股後面。

“輕點,輕點!”胡濟滿頭大汗,嘴裡不斷的喊著話,手頭很輕,生怕驚動了什麼神仙。

蘇任看著那些人的動作,回頭看了一眼老君觀的大院:“去再找兩塊門板,把兩邊護住,要保證所有的石頭都朝著一個方向飛,再弄些沙袋放在酒攤子後面,保證火藥的力全都朝外!”

冷峻搖搖頭:“誰要是走進這個院子,就算進了鬼門關了!”

“要的就是這效果,外面的是嚇唬,裡面的就是警告,如果他們鐵了心還要進來,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一切準備妥當,蘇任揮手讓所有人都躲到老君像後面去,自己探頭看著大門口。

月亮已經偏西,眼看著就要落山。兵卒們找了一夜,這才將所有的碎石堆翻了一遍,除了裝木炭粉的陶罐,什麼都沒有找到。

侯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長出一口氣:“虛虛實實,這蘇任還懂兵法!”

劉文無奈道:“我早就說,那小子就是虛張聲勢,真以為自己是神仙,雖然不知道他怎麼弄出來的爆炸,肯定不會再有第二次了,還是趕緊領兵攻進去,免得那小子跑了!”

這一次,侯建沒有反駁,而是下達了命令:“刀盾手在前,進老君觀!”

大門咣噹一聲連門板都塌了下來。手舉盾牌的刀盾手,鬼鬼祟祟的闖進院子,迅速向兩邊展開。緊跟身後的長戟士,挺著長戟警惕的看著四周。西面的廂房沒人,東面的廂房也沒人。只有正殿的大門敞開,用一大堆碎石子堵住了路口。

劉文哈哈大笑:“我說的怎麼樣?龜兒子就是在嚇唬人,咱們不是好好的進來了嗎?”

院子裡站滿了士兵,一個挨一個密密麻麻,刀盾手已經站到了大殿門口。老君觀的院子很大,平時在這裡給鹽商發鹽都沒有問題,容納這三五百人是小菜一碟。

胡濟小聲問道:“進來了,進來了!先生,點火吧?”

蘇任點點頭,縮在老君像身後,大聲喊叫:“劉縣丞,候縣尉,我把醜話已經說在前面了,這是你們自找的,可不要怪我,這麼多人死在老君觀我也不想看到,還有這些兄弟,如果閻王爺問起,就說是劉文和侯建害了你們!”

火藥捻子冒起了火花,熟悉的味道立刻散開,蘇任連忙用手捂住耳朵,把身子往裡挪了挪。

劉文問侯建:“閻王爺?閻王爺是誰?”

“管他是誰!反正不是好人!”侯建大喝一聲:“給我衝!拿下老君觀,抓住蘇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