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的確不是個好辦的事情,任憑你準備的多麼充分,臨到動手的那一刻,各種各樣的情況全都出來了。劉堂將他們這次的行動沒有定義在造反的行列,用他老眼看來,就是孩子們之間玩的一種遊戲,真打起來,無外乎死的人多一點,流的血多一點而已。

“父親,已經準備妥當,我們這就準備動身了!”劉文一身緊身打扮,腰下配了一把長劍,頗有些霸氣。

劉堂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侯建那裡可有訊息?”

“已經派人去了!有訊息就會立刻回報,諒他也不敢耍什麼花樣。”

“盯好了,他不動我們就不能動,我們先動的話事情就不是平常的打鬥了,到時候連個挽回的餘地都沒了。”

“孩兒記下了!”

劉堂點點頭:“去吧,多多小心!千萬照顧好自己,我們劉家不能再出什麼意外。”

“喏!”

回到前廳,客廳裡有很多人。口臭兄正在忙碌的張羅,大碗酒,大塊肉不斷的往上端,這些人就好比餓死鬼託生,吃了平時七八個人的分量竟然還在狂吃。

有不少口臭兄都認識。那個大胖子是前門殺豬的屠戶,瘦猴一樣的是后街擺攤的牛二,東門口的懶漢賴八和李癩子也是熟人。以前見他們的時候,覺得這些傢伙一個個又臭又髒,今天晚上忽然都變成爺了,對自己呼三喝六,讓口臭兄很不舒服。

眾人見劉文進來,連忙扔下手的東西,紛紛抱拳,嘴裡面喊著公子,說話卻隨意。劉文也很隨意,對於這夥人的無禮絲毫不在意,還面帶微笑,拱手還禮。

“諸位辛苦,過了今晚一切自由分曉,劉高,繼續上酒上肉,各位英雄吃好了才能幹活!”

口臭兄連忙答應一聲,招呼僕役和下人再去拿些酒肉。

屋子裡的氣氛很熱烈,劉文端起酒碗一個個的敬酒。這差不多就是劉文在溫水的所有勢力,平時散佈在縣城各處,關鍵時候匯聚起來可做大事。當年劉家先祖為了隱藏這麼多人可謂是頗費周章。

按照大漢律,私藏兵器者視為謀反。漢自建國以來,以這樣的罪名被抓被殺的大臣不下十幾個。作為一個靠著武力奪取天下的皇帝,最忌諱的就是手下的大臣家裡擁有太多的甲兵。為了保證自己的皇位一代代順利的傳承下去,對付那些意圖不軌者向來都是下手狠辣,絕不留情。

劉家雖然也算皇族的一脈,面對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好皇帝到底還念不念舊情。劉家老祖用了這個分散的法子,將手下人手隱藏在城中,以避開朝廷耳目。

“諸位都是我劉家老人,此事若成,這溫水便是咱們的天下,大家以後再也沒必要過苦日子,重建滇國,恢復我們當初的地位!”

“重建滇國,恢復地位!重建滇國,恢復地位!”

這些人喊的很大聲,已經忘記了劉家就在縣衙隔壁,牆那邊的常事驚的渾身是汗。當下午張虎從老君觀匆匆回來的時候,常事正在陪夫人賞花。如今有錢了,後院裡的奇花異草越來越多,洛陽的芍藥,南蠻的月季,比比皆是。

張虎說完,常事手裡的茶碗咣噹一聲便掉在了地上,幸虧常圓手快,要不然縣令當場就能被嚇的坐到地上。

“這,這,這可如何是好?蘇先生可有什麼對策?”常事完全慌了神:“常圓,立刻讓人收拾東西,我們連夜走,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常圓搖搖頭:“主人,恐怕走不了,主人是溫水縣令,賊人未來,主人先逃,讓朝廷知道,定然治罪,剛才張頭說了,劉文要對付的人是蘇任,只要我們不搗亂,想必他還不敢攻擊縣衙,殺個蘇任可以推給山匪,攻擊縣衙本身就是謀反!”

“不,不,這樣不安全!張虎,你立刻率領公人,護著我夫人和孩子先走,我死了不要緊,孩子不能落在劉文的手裡。”

“縣尊,如今城門已經關閉,進來的時候見侯建的人已經接手,肯定是出不去了!”張虎雖然緊張,卻不像常事那般擔心。

“這可如何是好?”常事急得團團轉:“既然這樣,我們也只能死守縣衙了!快去召集你的手下?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氣,告訴他們,此事平息我重重有賞!”

“重建滇國,恢復地位!重建滇國,恢復地位!”

劉文笑著揮揮手:“兄弟們雄壯,我已經派人查過,老君觀也就三五十人,咱們這邊除了諸位,還有候縣尉的五百兵馬,就算踏也能踏平老君觀,蘇任這小子幹別的不行,經商掙錢卻不錯,老君觀裡藏著不少好東西,等打進去全都分了。”

“好……”

“報……”一名家丁學著大軍斥候的模樣,衝進大門,單膝跪倒,雙手抱拳:“稟報公子,候縣尉答應只要我們這邊開始,他立刻動手,候縣尉已經集合了所有人馬,城門已經控制,讓我們帶人現在就去西門。”

“好!”劉文大喜,大手一揮:“出發!”帶頭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