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父親墳塋附近那一片,都屬於柳家的祖墳地。

這個倒是沒有什麼產權上的明確歸屬,只是約定俗成的。

在這一座山上,那一片屬於哪一個姓的祖墳地,是多年來村子裡那些姓氏劃分好了的。

甚至於,哪一排是哪一輩的,都有著一個明確的界線。

最上面的墳塋,還是百多年前的先人。

這一片裡,也就是柳青他父親的墳塋沒有清理,顯得格外的不一樣。

將鋤頭放下,柳青拿著鐮刀開始除草。

蘇綺從來沒有幹過這樣的活,只能站在一邊看著。

柳青一邊清理雜草和灌木,一邊對蘇綺說道:

“看來還是得找人幫忙,修一個墓,這樣墳上就不會長這些雜草了。”

這一座墳塋就是一個土堆,每年都得往上培土,不然雨水衝淋,土堆就會慢慢的變平,最後消失在雜草叢中,誰也找不到。

一些沒有後人照顧的墳塋,就這樣消失了。

修一個墓,用水泥將周邊都封起來,那就不用擔心雜草灌木生長,也不用擔心會被雨水衝平,不至於看起來像現在這麼荒涼。

有的墳塋,雜草太多,還會成為兔子的藏身之處,在裡面打洞。

那就更不好了。

以前沒有錢,沒能力做這樣的事情,現在有錢了,自然可以考慮一下了。

蘇綺點頭:“這樣挺好的。”

又問道:“要不要立一塊碑呢?”

柳青想了想,搖頭笑道:“碑暫時就不立了,立碑人那裡就一個我,給別人看到了會笑話。等過兩年,有幾個孩子了再立碑吧,熱鬧一點,我爸也有面子一點。”

有後,對於農村人來講,那是頭等大事。

一塊墓碑上面只有墓主兒子的名字,沒有孫子的名字,顯得還是寒磣了一點,不如不立。

再過兩年,情況就不一樣了。

至少葉婉容肚子裡的孩子會出生,蘇綺應該也能生出一個來。

有兩個,也就差不多了。

說不定運氣好,還能多生出幾個來呢。

不管是不是私生子,反正只要是他的孩子,他就敢寫在墓碑上面。

——大概也不會有人無聊到看了一塊墓碑上面的內容去舉報他怎樣怎樣。

蘇綺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露出了笑容,一隻手不自覺的就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好像裡面真的孕育出了一個新的生命一樣。

到底有沒有懷上她不知道,這也才幾天的時間,誰都說不準。

柳青拿著鐮刀忙活了十幾分鍾,將雜草和灌木都給清理完了,然後拿著鋤頭將灌木樹根都給挖出來,將墳塋也整理了一下,該培土的培土,該做理水處理的做理水處理。

蘇綺看著那些,想到這個男人從十幾歲的時候就開始學著做這些,還是挺心疼的。

一邊做這些,柳青一邊還說著話。

不是對蘇綺說的,而是對著埋葬在地下的他父親說的:

“爸,好長時間沒過來看你了。這一次我把你未來的兒媳婦帶過來了,很漂亮是吧?她不只是漂亮,還挺有本事的。”

“爸,你可別誤會,她不是我以前跟你說的那個女朋友,那個女人嫌棄我沒錢,跟了別的男人,我跟她去年就分手了。”

“哈哈,跟她分手後,我就發達了,不知道她現在後悔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