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7日,二月初五,星期四。

柳青的生日已經過去了。

丁芸本來想留著柳青在羊城多呆幾天的,可是當天上午,秦昆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老闆,你回來一下,我們這邊惹上了一點麻煩。”

“什麼麻煩?”柳青問。

“被無賴給訛上了。”秦昆很無奈的說道。

“怎麼訛的?”柳青感覺特別的奇怪。

秦昆的聲音很鬱悶:“天天堵在鼎盛大廈門口,要我們給他錢。”

柳青愣了一下:“憑什麼要我們給他錢?”

“他是莫小蝶的父親,就說莫小蝶是他女兒,他把女兒養了那麼大,要我們將他女兒掙的錢都給他。”秦昆鬱悶的說道。

柳青想了起來,莫小蝶有一個吸毒的父親,就因為吸毒弄得家境敗落,她在音樂學院上學的時候都沒有學費,只能自己掙錢,她媽也因為這個原因離婚了。

莫小蝶得了紅斑狼瘡,最後只能選擇流浪,跟著也有著關係。

學費生活費都要自己來掙,休息時間很少,再加上營養不良,得了這個病,很快就惡化了,然後又沒錢可治,只能流浪。

那個時候,莫小蝶跟她父親已經沒有聯絡了,甚至於這個父親是生是死她都不知道,也沒有去找尋過。

後面病情穩定了,每個星期開直播的收入也還行,經濟來源穩定,生活質量得到了提高。

不過她也沒有去尋找。

沒有那個能力,也沒有那個意願。

——這個父親這幾年帶給她的回憶都是痛苦的,在她心中,已經當這個父親死了。

她對於那個家最後的記憶就是某一個寒假,她提著行李箱回家,發現門鎖換了,敲開門,是一個陌生的人,告訴她,這是他家。

那房子已經被她父親給賣了。

對於她而言,精神上的家,物理上的家,都已經沒有了。

她微信的簽名是——回憶是一條迷路的小狗,在陌生的門外徘徊。

就是跟這個記憶有關。

她跟柳青聊天的時候,說到過這事情,那時臉上的哀傷,柳青至今還記得。

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她父親人間失蹤。

沒想到,現在她日子過得好了一點,這個父親又找上來了。

原因只有一個,要錢。

柳青聽到這個要求,頓時就怒了:“憑什麼啊?我們憑什麼要把小蝶的錢給他?”

秦昆道:“他的理由就是他把他女兒養那麼大了,他女兒應該要贍養他。他讓我們將小蝶的地址交給他,他去找小蝶,要不就讓我們將小蝶掙的錢都給他。”

“不能將小蝶的地址告訴他。”柳青連忙說道。

吸毒的不能把他當做人來看待,不能指望他有什麼人性存在,將莫小蝶的地址告訴了這種毒鬼,誰也不能確定會發生什麼。

“這個當然,”秦昆道,“小蝶的地址我們肯定不會告訴他。現在的情況就是他堵著我們,找我們要錢。”

“這個不能報警嗎?”柳青問道。

說到這個,秦昆更無奈了:“昨天他堵到了我們公司門口,我們報了警,但他沒有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警察來了也不能將他怎麼樣,只是讓他離開了鼎盛大廈。現在他在鼎盛大廈外面,沒采取過激的行為之前,我們也沒有辦法報警。”

柳青想了一下,也覺得挺頭疼的。

莫小蝶的父親能夠找到這裡,他倒沒覺得有多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