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清披散著凌亂的頭髮,幽深的眼眸里布滿了血絲,嘴上綁著一條不算粗的鐵鏈,憤恨的看著容宗主。

君洛熙站牢門口,看著他,眼眸中閃過一抹詫異,思緒飛快的運轉。

此人天資卓越,若給他時間成長,日後絕非池中之物。

若就這樣死了,實在太可惜了。

“容宗主,我聽你剛才所言,當年之事還有諸多疑點,此事或許沒有那麼簡單。”

容宗主低頭默思片刻,看向墨玄清,道:“北宮姑娘,你說的我也知道,只是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根本無從考證。”

墨家滅門之事。

一夜之間,卻讓他星耀宗成了眾矢之的,世人皆傳星耀宗慘無人道,不但滅其滿門,連幼童都不放過。

他曾想找出罪魁禍首,以還星耀宗清譽,但終究一無所獲。

好似有一雙無形的手,抹去所有的蛛絲馬跡,把星耀宗推入深淵。

雖說星耀宗在東楚國舉足輕重,又有護宗之祖在世,卻也堵不住悠悠之口,最終也只能隨他們去了。

不過,隨著歲月的消逝,這件事也漸漸被世人所淡忘……

一旦舊事重提,只會把星耀宗再次推到風口浪尖。

不過,若有確鑿的證據,倒是不失為一件好事。

君洛熙見他遲疑不定,目光微冷,又道:“容宗主,此人我要定了。”

她如今正在用人之際,若能讓此人跟隨於她,日後必然頗有助益。

只是……

君洛熙思及此處,易容的臉上,露出幾許沉悶之態。

她本來只是想,找一個罪有應得之人,殺了他,頂替他的身份,讓那些黑衣人暫時找不到她。

現在可好,想辦的事沒辦成,又攬下一樁事。

容宗主見她態度堅決,也沒在多言,喚來看守之人,把牢門開啟。

容徹和莫隨風站在他們身後,目光在牢裡牢外兩個人身上游移。

不明白這個人有什麼特別之處,能讓她這麼重視。

容徹凝視著墨玄清的臉,雖被凌亂的頭髮遮擋,但也依稀可見是個俊逸之人,溫潤的臉上閃爍著一絲黯然。

難道她對他……

君洛熙走到牢籠,來到墨玄清的身後側,解開他嘴裡的鐵鏈,扔在地上,才又轉回到他的面前。

“想必你剛才也聽到了,對於我和容宗主的話,你有什麼想說的?”

墨玄清活動了一下嘴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扭頭朝地上啐了一口口水。

“呸——”

君洛熙也沒跟他計較,又道:“怎麼?大仇未報,你就想死了?”

“如今,墨家就剩你一人,你想讓他們死不瞑目,讓罪魁禍首逍遙度日,讓你墨家無後而終,這是你想要的嗎?”

她的每一句話,都紮在墨玄清的心中,眼眸變得赤紅,呼吸也趨於沉重,身上散發著悲痛的氣息。

“我給你時間,好好想想。”

君洛熙說完就出了牢籠,對容宗主說道:“容宗主,勞煩你把他送到墨梅軒,另外找人給他治傷。”

剛往外走,邁出一步又停了下來,道:“墨玄清,只有我能幫你查出罪魁禍首是誰,也只有我能讓你手刃仇人,要怎麼選擇,你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