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軒怔愕的看著他,而後似笑非笑的在所有人身上一一掃過,神色慢慢暗淡下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苦笑一下,道:“你們都退下,本王和皇上有話要說。”

眾人窺看著皇上的臉色,在他的示意下一一離開大廳,只留下他們兄弟二人。

“你不管她的生死了嗎?”楚離軒看都不看楚離歌一眼,只是壓抑著自己即將爆發出來的怒氣。

楚離歌沒有立即回覆他,眼睛一直看著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好一會兒,才抬起頭,道:“都怪朕不好,朕應該陪著她出去的。”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楚離軒如同失去理智一般,揮手砸掉桌子上的水果,水果灑落一地,如同他的心一般七零八落。“她不見了,她被玉利擄走了,你不去找她,不去救她,而是坐在這懺悔自責,你告訴我有什麼用?”

“楚離軒這是你對朕的態度嗎?”楚離歌怒喝道。

楚離軒郎朗大笑兩聲,眼淚奪眶而出,晶瑩的淚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歪著頭看著楚離歌,道:“皇兄,你知道我對她的心思,你不說我不說,但我們心裡都清楚。我知道我揣著這樣的心思對不起你,可我從來沒想過破壞你們。”他胡亂在臉上摸了一把,接著說:“你永遠都不知道那種得不到的滋味,真的很痛很痛,就像是一把刀直穿我的心臟。但為了你為了她,再痛我都能忍受。因為你們兩個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為了你們我什麼都願意做。”

“阿軒,這層窗戶紙終究是被你捅破了。的確,朕早就知道你的心思,但為了咱們的兄弟情,朕一直隱忍不發,就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夠脫離出來。不想你卻一點都不知道朕的苦心,非要說出來。”楚離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指著楚離軒,最後輕嘆一聲,道:“朕不想因為一個女人而令咱們兄弟兩個人失和,說到底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皇兄你何時變得如此薄情?”楚離軒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你一向對她寵愛有加——”

“朕一向都是薄情之人,阿軒你不是第一天知道。她進宮原本就是一顆棋子,不過是這顆棋子很好用,朕用的得心應手,才會對她那麼寵愛。但你要記住,女人可以寵,但是絕不能愛。她為朕誕下三位皇子,功勞非淺,朕原本也想就這麼寵愛她一輩子。可是一個女人怎麼可以和江山社稷相提並論?剛才高都尉說的沒錯,就算她回來了,這天下人又該作何感想?玉利出了名的好色,楚嫣然到他手裡哪裡還保得住清白,就算朕不在乎,那又如何堵住這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楚離軒驚愕萬分,從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皇兄口裡說出來。他見過皇兄為楚嫣然的付出,那不是假的,可為何皇兄此時會說出如此絕情的話哪?他眯起眼睛,想要看看這眼前的皇兄是不是真的,或是自己因為太過著急擔憂所以出現了幻覺。

“皇兄你真的讓我很失望,我以為——我以為你是真心愛她。呵,呵,原來她只是你一顆棋子。我好後悔,我為什麼當初想出這麼一個餿主意,不然也不會害得她如今深陷囹圄!你不救她是吧?好,我去救,我自己去救。”

“楊琪,送軒王回房,哪都不許他去。”楚離歌肅然厲色,吩咐道。

楚離軒回頭冷視他,喝道:“你想幹什麼?難道我自己去救也不行?”

“朕是為你好!你是朕唯一的弟弟,朕不可能害你。”楚離歌不將他的橫眉冷對放在眼裡,轉頭吩咐楊琪道:“送他回去,找人看好他,若是軒王跑了朕唯你是問。”

“楚離歌,我告訴你,要是楚嫣然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就是逼死你親弟弟的兇手。”楚離軒如同看著仇人一般仇視著楚離歌,不甘而憤恨,咬牙切齒道。

“帶走。”楚離歌面無表情,連聲音都沒有一絲溫度。

看著他漸漸遠走,楚離歌神色一閃,眼睛向四周掃射一圈,繼而眯起眼睛又將書信看了一遍,良久才回到寢室。

寢室裡一切如舊,只是佳人卻已不在,楚離歌強撐著身體走到床邊坐下。看著床上的鴛鴦軟枕,他俯下身趴在上面,鼻子細細聞著上面的香氣。上面還殘留著楚嫣然頭髮上的味道,是玫瑰花的香味。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然兒,等著朕,朕很快就來救你。”

倏兒,楚離歌雙眸忽然睜開,像是深夜裡的明燈一般明亮。但這明亮卻能將萬物灼燒,彷彿將一層虛幻的泡沫戳破,露出裡面翻滾的熱浪,燙的人體無完膚。

“玉利,你若是敢欺辱我楚離歌的妻子,上天入地,我都要將你挫骨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