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和皇上是什麼關係啊?不然又怎會引起你的注意。”楚嫣然解開雲帶,聳了聳肩,衣服如流水般從她的肩頭滑落,身上只剩一層抹胸裙。

楚離歌嚥了口吐沫,緊了緊她的身,道:“為了套出朕的話,連美人計也用上了?”

“招不在多,有用就行。這一招對付皇上不是屢試不爽嗎?”楚嫣然拉下他的衣襟,探進裡面摸索,指間在男人的茱萸上輕輕挑逗,“皇上,你快告訴妾身吧。”

楚離歌呼吸慢慢加重,俯下身在她的頸上輕吻起來,含糊道:“不過是曾經伺候過朕的宮婢。”

楚嫣然摟著男人的脖子,挑起眉頭,原來是個通房丫頭,“皇上的第一個女人吧。”皇上大婚前都會有宮女教導他們的行房,這千琢恐怕就是侍寢宮女吧。若說楚嫣然是否在意,當然還是在意。但這種事情誰也不能改變,誰讓自己出現的太晚哪。

“過去的事還想他幹什麼?”楚離歌打橫將人抱起,徑直向龍床走去,“從遇到你後朕就你一個。”

芙蓉帳暖,床上兩個人的聲音此起彼伏,直到後半夜才停了下來。

“今晚宴席上朕看你興致缺缺,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楚離歌摟著楚嫣然,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她的後背。

楚嫣然突然想起自己的夢,心虛的閉上眼睛,道:“也沒什麼,就是想臣妾的娘了。已經是十一年沒見過了,總在夢裡想。”

突然間楚離歌很心疼懷裡的小女人,捧起她的臉,親了親她的臉頰,輕聲道:“朕會一直在你身邊,守著你護著你。”

一滴淚自眼角輕輕滑落,滴在楚離歌的肩上,闔上雙眼不再言語。這麼多年了,自己的肉身恐怕早已經腐爛,不知爸爸媽媽現在在做什麼?不知道身體是否康健。白髮人送黑髮人對他們來說何其殘忍,只願來世能再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

楚離歌指尖抵在她的眼瞼下,輕柔的抹掉她的淚,語氣溫柔如洋洋暖風,“若是朕早些年將你納進宮多好,那樣朕就能早早的寵護著你。”

楚嫣然被他逗笑,睜開眼睛順勢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早些年?那臣妾才幾歲?你還想孌童啊?”

楚離歌悶笑連連,打趣道:“若是你,朕倒不介意。也不知你小時候是個什麼樣子?”沉吟一刻,下巴抵在楚嫣然的額頭,道:“給朕生個女兒吧,一個長得像你的公主。朕會給她這個天下最好的一切。”

“皇上已經將最好的一切給了臣妾,這會又想給別的女人了?”楚嫣然懶懶道。

“醋罈子,連女兒的醋都吃。你已經有最好的,還想搶別人的。”楚離歌將她散落的頭髮捋順,聲音更加低沉而又輕柔,“你已經有朕了,朕就是最好的。”

楚嫣然“咯咯”一笑,推開他,掐上他的臉,嫌棄的表情看著楚離歌,道:“皇上的臉皮真厚,一錐子都扎不透。”

“小蹄子,竟敢編排起朕了!”楚離歌重重的打在她的屁腚上,發出“啪”的聲響。

被打疼了,楚嫣然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嗔怪道:“輕點,疼。”

楚離歌邪邪一笑,壞壞道:“朕讓你知道什麼叫疼。”說罷又欺上了她的身。

寧心宮殿內

“哀家原以為靠著皇上當年對你的情意,你定會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哎,真是辜負了哀家今日為你安排的一切,多麼令人驚豔的出場啊,還是抵不過那個妖女。”莊太妃沉目一咧,惡狠狠的將桌上的茶杯砸向千琢的肩頭,熱燙的茶水澆得她戰慄不已,但她只能咬緊牙關生生挺著。

當初她離開皇宮後不久,因為自己容貌秀麗,被一個大戶人家的老爺相中納進了府,起初那老爺對自己還有幾分新鮮,她也仗著得寵在府裡作威作福。不想沒幾年就被更年輕貌美的新人取代,她的日子也過的越來越不好。她得寵的時候得罪了不少人,連太太也不放在眼裡。後來失了寵,那些以前受她欺負過的人聯合起來打壓她,後來更是被太太以莫須有的罪名逐出府賣進青樓。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她原以為一輩子就要在那腌臢之地過活,不想卻被人認出自己是曾經伺候過皇上的人。那人不但為自己贖了身,還給了自己一大筆銀兩,並且將自己帶回皇宮,說是讓自己以後享受榮華富貴。

千琢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回到皇宮,並且莊太妃答應自己以後定會讓皇上給她位份,讓她當上娘娘。這樣的誘惑就像是從天上掉的大餡餅,所以這一個月來她事事都聽從莊太妃的指令,刻苦學習驚鴻舞,就是為吸引皇上的眼球。可是皇上除了對自己突然回到皇宮表示驚訝,並沒有任何興趣。

她不想再回到那讓人充滿噩夢的地方,即使不能回到皇上身邊,她寧願做個普通宮女也不想再出宮了。

“奴婢無能,請太妃恕罪。”千琢重重的在地上叩著頭。

莊太妃舀了口燕窩薏米甜湯,溫熱的氤氳繞在她的眼前,她眯了眯眼不屑的凝視了她片刻,道:“哀家能讓你從那地方出來,也能讓你回去。你不要忘了,你的賣身契還在哀家手裡。”

千琢心中一刺,如有千萬只螞蟻在胸膛裡抓撓,她攥緊衣袖裡藏著的雙拳,道:“奴婢任憑太妃娘娘差遣,太妃讓奴婢往東奴婢絕不敢往西。”

莊太妃眼簾微垂,嘴角蕩起幾絲笑意,語氣濃濃的得意,道:“皇上在行宮時你就在身邊伺候,回了宮進了太子府你也盡心盡力的服侍在側,就連教導皇上房事都是你開的苞。你也算是皇上的第一個女人,按理說,收了房,封個貴人也不為過,但不想你卻被攆出了宮。你也是個可憐見的,竟陷入那萬劫不復之地。”她停了停,進了口甜湯,擦拭下嘴角,接著道:“哀家早就聽聞當時皇上還是想將你收進東宮,但當時還是皇后的孟氏卻死活不同意,所以皇上才不得已讓你出了宮。哀家以為皇上對你的情意還在,起碼也是伺候他多年的人,不過昨日之事實在出乎哀家意料。”

“皇上已有佳人在側,哪裡還記得奴婢這個小小宮女。”千琢耷拉著腦袋,似是嘆息的口吻緩緩訴說:“當年皇上確實說過封奴婢為良人,可是孟太后不願奴婢這些服侍過的人留在宮裡,所以將奴婢等人逐出宮外。”

太后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道:“皇上既然說過這樣的話,那當時也是對你有幾分情意的。若是此次你能瞅準機會與皇上重修舊好,這份情意要是拾起來自是旁人無法比的。”

千琢咬著下唇,仿若要滲出血漬一般,嘆息道:“可是奴婢在民間就耳聞皇貴妃娘娘寵冠六宮,皇上獨寵於她。昨日奴婢看見亦覺宛若九天仙女,珠玉在前,奴婢哪裡還能進了皇上的眼?”

莊太妃冷冷一哼,將那碗燕窩甜湯重重往桌子上一撂,滿臉皆是戾氣,厲聲道:“什麼九天玄女,哀家看就是個妖女!狐媚子,成日裡就會勾引男人的賤貨!”深深撥出一口氣,橫橫睨了千琢一眼,“皇上如今被她迷惑,哀家說什麼都聽不進去。那賤人仗著皇上的寵愛在宮裡耀虎揚威,根本不把哀家與皇后放在眼裡。哀家此次讓你進宮就是為了你能從她身邊把皇上拽回來,若是這件事情成了,他日為嬪為妃指日可待。”

千琢驚喜若狂,偷偷抿了抿嘴,含笑垂下了眼簾,一雙妙目似露似喜,叩首道:“奴婢不求什麼妃嬪之位,只願皇上體泰康建,英明睿智,不為聲名所累。若是能以奴婢一己之身,換取皇上與太妃和睦,奴婢死也甘願。”

莊太妃微微點頭,對她的知情識趣很是滿意,朝著身邊的趙嬤嬤使了個眼神,讓她將人扶起來,接著道:“你如此識大體,哀家很是欣慰。你與皇上是多少年的情分,她才進宮多久。只要你能將皇上籠絡在身邊,以後的榮華富貴自然享之不盡,說不得你以後比哀家還有福分哪。”

千琢站起身來,親自侍奉莊太妃用了茶,含笑道:“不知太妃娘娘可有籌謀?”

莊太妃幽幽一哂,推開她為自己捶肩的手,側目凝視著她,道:“離間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你送上龍床。你在那種地方浸泡數年,想必已經練就了一身的媚功。若是讓皇上從你身上嚐到了別人身上嘗不到的滋味,還不對你寵愛有加。”

千琢怔住,片刻才道:“可是如今皇貴妃就住在龍吟殿,奴婢如何親近皇上?而且從今晚看來,皇上對奴婢並沒有興趣。況且奴婢年歲大了,也不如皇貴妃嬌嫩,皇上怕是會嫌棄奴婢。”

莊太妃拽過她的手,放在手心上拍了拍,道:“那個女人再得寵也不能時時都在皇上身邊,慢慢等,總會有機會的。”昏暗的燭光下,莊太妃臉上漾起幾許陰森,那保養得宜的面容上,彷彿被魔鬼附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