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里路,顯得很是遙遠。

慕容宸埋身之地在一座崖峰之下,原本是座無名峰,因埋葬了龍城飛將,得名臥龍峰。

說也奇怪,臥龍峰原本荒草叢生,一片荒蕪跡象,自慕容宸葬於此後二十年間,松柏挺拔,蒼翠之色竟連皚皚白雪也遮掩不住,光彩流溢。

慕容笙遠遠望著臥龍峰,止不住吟道:“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司徒梔鴦悽婉一笑,“慕容宸,別人都是墳頭長草,你這是墳頭長樹。”

“娘,我一直想著給爹爹遷墳,遷到大淵土地上,看這景象,是沒必要了。爹的墳墓在此,這便是我大淵的疆土。”

慕容笙將貢品擺在墓碑前,焚香燒紙,磕頭祭拜。

司徒梔鴦站在他身邊,說道:“知道陽關為何要將你爹葬於此嗎?”

慕容笙回頭看著母親,猛然間覺得不對勁,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陽關為人正直,不願爹拋屍荒野,也是出於一片好意吧。”

司徒梔鴦冷哼一聲:“什麼好意,狼子野心才是。西勝關易守難攻,乃是絕佳的天然屏障,陽關白送你大淵二十里疆域,就是為了日後捲土重來。彼時,大淵朝中定然會有人提出寸土必爭,寸土必守。不守西勝關而爭這片不毛之地,這二十里疆域,便是大淵將士的葬身之地。”

慕容笙恍然大悟,“好計策!那要不要給爹遷墳呢?”

“你是龍城飛將,這種事還用問娘嗎?”

慕容笙眺目遠望,遍視臥龍峰周邊,松柏蒼翠,在冰雪掩映之下,更顯雄姿挺拔,“這臥龍峰已經汲取了爹爹的靈魂,每一株草木都是精氣所在,遷是遷不走了。這二十里疆土再難守,我也要守住它。”

騰騰的馬蹄聲響起,一隊蠻兵鬼哭狼嚎般嘶吼著,疾馳而來。

母子二人坦然自若,自顧自的事,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這一隊蠻兵約有百餘人,皆身著獸甲。

為首武將是個中年漢子,臉上有刀疤,一副兇惡之相,策馬而至,大喝一聲:“南朝羔羊,見了本將軍,為何不跪?”

一旁的隨從蠻兵直咽口水,戲謔道:“大哥,這南朝娘們長得也太標緻了,待會您享受完,可得讓兄弟們嚐嚐味啊。”

其餘蠻兵隨之哈哈大笑,聲音極是刺耳。

若是尋常,武將必定欣然應允,但是這一次卻起了私心,這麼漂亮的美人,他還是頭一遭見到。他隱隱覺得,眼前的婦人可遠比那藏在珠簾之後的女帝冰美人趙漠煙都要美上幾倍。

武將喃喃地道:“這麼漂亮的娘們,老子要帶回去當老婆。”

隨從蠻兵聽了個大概,問道:“大哥,你說什麼?”

武將猛地回過神來,朗聲道:“先拿下這娘們,咱們回去再說。”

他不敢吐露自己的心聲,難保手下這群惡狼見色起意,聯手將自己反殺,那可就太不值了,等回到城中,自然有法子實現自己的齷齪願望。

自打蠻兵到來,司徒梔鴦和慕容笙母子就在那嘀咕。

“娘,我來吧!”

“還是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