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皇甫瑜,大淵大司徒皇甫中聖的公子,一字正清派掌門雍正嵐的關門弟子,黑白道通吃,江湖人送外號玉面郎君。

皇甫瑜身著粗布爛衫,頭髮蓬鬆,臉上髒兮兮的,與乞丐無異,平靜的臉色更加冷峻起來,“慕容笙,你違背了咱們的約定。”

慕容笙赤紅的雙目變得黯淡了許多,微微一笑,“那只是你一廂情願,我並沒有答應你。”

那金剛天槊絲毫沒有鬆懈的意思,章週二人保持著原有的警惕姿勢,絲毫不敢挪動,免得金剛天槊不長眼,不小心把他們給刺死。

不過二人心中疑惑,他們之間約定過什麼事?總之看得出他們的關係沒那麼糟,沒準皇甫瑜能勸得動慕容笙呢?

章宗瓚趕緊求饒道:“皇甫公子,我是西蠻右將軍章宗瓚,咱們之前有過一面之緣,你勸勸慕容將軍,救我……”

慕容笙頭也不回,槊尖輕轉,已經牴觸到章宗瓚的肌膚,嚇得他趕緊閉上了嘴,同時身體後仰,完全靠在了石壁上,已退無可退。

“反正漠煙已經嫁到西蠻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不管你當時出於什麼心理,總之是答應過我的,這一點你不能否認。”皇甫瑜看了看處於窘境的章週二人,說道:“放了他們兩個,咱們之間的賬一筆勾銷。”

慕容笙應了聲好,收了金剛天槊,“皇甫瑜,你不好好做你的大少爺,到西蠻做什麼,是不是來找漠煙的?”

皇甫瑜沒好氣道:“你不配喊她的名字,我來做什麼與你無關。”

慕容笙冷冷一笑,提槊轉身離開了。

章週二人本就是來尋找皇甫瑜的,卻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相遇,總之皇甫瑜的到來無疑是一箭雙鵰,救了他們的命不說,也省得他們再費事去找。

二人趕緊向皇甫瑜道謝。

章宗瓚更是陪著笑臉道:“皇甫公子,之前的事多有得罪,還請您見諒。”

原來早先二人在西蠻皇宮碰過面,是章宗瓚將皇甫瑜帶給胡罕的,胡罕讓人閹割皇甫瑜之時,章宗瓚就在邊上瞅著。說到底,二人還算是仇人呢。

皇甫瑜面不改色,平靜道:“都是胡罕所為,你只是一枚棋子,不怪你。”

章宗瓚以前全不將皇甫瑜放在眼中,只當他是個閹人,沒用的廢物,現在卻不同了,萬一真如周逐鹿預言,徐漠煙當了女帝,皇甫瑜的地位必將舉足輕重,能得他不怪罪,章宗瓚已覺莫大的欣慰,至少今後前途無憂。

皇甫瑜又轉而問周逐鹿:“周舵主,你怎麼來西蠻了?”

周逐鹿笑道:“當然是來找你的。”

皇甫瑜不解道:“找我做什麼?”

“這個咱們回去慢慢聊。”周逐鹿依舊保持著那股子神秘感,手中拂塵隨手一揮,幻境破解,如遊魂一般的三千人馬蘇醒過來,互相打聽著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皇甫瑜欽佩的人不多,這位正清派第三掌門算是一個,當然佩服的原因便是那鬼穀神術火樹銀花,可謂巧奪天工,天下無雙,忍不住讚道:“周舵主的火樹銀花果然無敵。”

周逐鹿慚愧一笑,要真無敵就不會險些命喪慕容笙之手了。

霸陵州郊外有一座破廟,年久失修,廟宇破敗不說,神像在雨水的沖刷下已經掉了色,完全就是一個泥人,估計用不了多久會變成一堆泥土。

皇甫瑜就住在這裡。

章宗瓚疑惑道:“這地方怎麼能住人,皇甫公子跟我回西京吧,去我家裡住。”

皇甫瑜問道:“將軍就不怕被胡罕發現,連累到您?”

“這……”章宗瓚遲疑了一下,“我在西京有好幾處宅子,送一座給公子便是。”

皇甫瑜搖搖頭,“我在這裡挺好的,自食其力,不用勞煩別人,二位要是沒其他事就請回吧!”

“呵,這麼熱鬧啊!”

伴隨著清脆的聲音,一個身著素衣,戴著斗笠的女子獨身進入破廟,她摘掉斗笠的剎那,三人皆驚呆了,居然是徐漠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