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悠悠地駛入涼州,一路蒼茫雪景,如夢如幻。

荔枝忽然問道:“笙哥哥,咱們還要回不夜城嗎?”

慕容笙不假思索道:“不然呢?沈姑娘可還在那裡等咱們呢。”

章華荔凝視著他,伸手扶正了他的臉龐,鄭重道:“見到沈姑娘又如何?要娶她嗎?你怎麼對得起彭姐姐。”

慕容笙拿開了她的手,戳了戳她的腦袋,滿臉嫌棄地說道:“你小孩家家的,懂什麼,腦子裡一天在想什麼?我又不是花心大少,見一個愛一個。我跟沈姑娘只是交易,她幫我醫治東盎,我幫她解救一個人。”

至於這個人是自己的母親司徒梔鴦,慕容笙便沒有說,即便和沈幽雪沒有約定,他也要救母。說到頭,這並非什麼交易,而是沈幽雪徹頭徹尾地幫他。

“笙哥哥,我有個主意。”章華荔環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說道:“沈姐姐可是聖府宮的魔女,最好不要招惹她,你也不是她的對手。依我看啊,不用去不夜城找她了,咱們直接去救人。如此一來,你不僅沒有食言,反倒是加倍地幫了她呢。”

慕容笙面露難色,心底七上八下,這丫頭真是古靈精怪,“我說過要去不夜城找她的,如果不去,那已經是食言了。”

章華荔使勁勒住了他,大怒道:“我不管,你就是不能見沈幽雪,不然你就是對不起彭姐姐。”

慕容笙被折騰得夠嗆,連聲說好,才擺脫了她的糾纏。

到了分岔路口,他們折而北上,往西勝方向去了。

慕容笙不經意間問了句:“荔枝,你為什麼不喜歡沈姑娘?”

荔枝楞了一下,噘著嘴道:“彭姐姐說她是聖府宮的魔女,會迷惑人的。”

慕容笙嘆一聲氣,直搖頭,也不怪彭園畫吃醋,聖府宮確實在江湖上聲名狼藉,比摩天教更甚,累得沈幽雪聲譽當然不會好。

陽光明媚,風聲獵獵,捲起飛雪如天女散花。

兩匹馬忽然止步停在道中間,長嘶一聲。

荔枝擺弄著手中的高山金葉,愛不釋手,頭也不抬地說:“不是剛吃過草料嗎,怎麼又餓了?笙哥哥,這馬比玉姐姐還能吃。”

慕容笙撩起車簾,望向前路,飛雪落盡後,只見一襲青衣站在潔白的雪地上,除了沈幽雪又能是誰。

慕容笙心底直打鼓,慘了慘了,都怪這小丫頭多嘴。

荔枝見他沒有回應,探頭向外望去,正巧與沈幽雪冰冷的眼神相觸,呼啦一下拉下了車簾,悄聲道:“笙哥哥,情況好像不妙。”

慕容笙氣呼呼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就說去不夜城吧,你非要攔著,現在看你怎麼解釋。”

“不是我怎麼解釋,是你怎麼解釋。”

章華荔大笑著,一溜煙跳下了馬車,奔上前去,顯得心情無比愉悅,歡快地喊道:“沈姐姐,荔枝可算見到你了,笙哥哥還說咱們再也不會見面了呢。”

慕容笙本想上去好好解釋一番的,聽到這話死的心都有了,蹲在車沿上沒敢下去。

荔枝拉著沈幽雪的手,蹦蹦跳跳地來到跟前,慕容笙眼神如刀,險些把她腿削斷。

沈幽雪冷冷地盯著他,冷哼一聲道:“慕容公子,好有緣啊,咱們又見面了,可否載我一程?”

慕容笙沒來及回應,荔枝搶先說道:“這馬車是我花錢買的,跟他沒關係,沈姐姐,快上去,外面冷。”

沈幽雪和章華荔坐進了車內,慕容笙不敢進去,唯恐與沈幽雪照面,便冒著嚴寒在車杆上坐著趕車。

沈幽雪冷不丁地問道:“慕容公子,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