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小僧是為全天下擋災呢!”易塵始終很有禮貌。

薛磐嘿嘿冷笑,滿臉戲謔神情,“小和尚,這災不用你給我擋,我們兄弟應付得來。”

“對對,應付得來。”二三四當家齊聲笑道。

薛磐又道:“小和尚,大爺今天見著四個美人心情大好,給你指條明路,美人歸我們兄弟,你以後就給我牽馬拽蹬,爺心情好了還能給你口肉吃。”

眾匪又是大笑。

易塵作了一禮,微微笑道:“巧了,小僧也想給薛大當家的指條明路,倒給你搶先了。西蠻大軍壓境,玉門關告急,身為大淵子民,共赴國難,人人有責。只要眾位肯皈依我佛,小僧願為指路人,牽線諸位投誠至傅將軍麾下,從此建功立業,萬世蒙蔭。”

“你這禿驢,腦子是不是讓驢踢了,讓老子做和尚,還要投誠傅甘州?傅甘州給老子提鞋都不配。”薛磐氣洶洶地罵道。

“大當家言重了,皈依我佛即是一心向善,不再為非作歹,不必非要做和尚,大當家與傅將軍的恩怨小僧亦聽人說過,冤冤相報何時了,該放下時莫要強留,大局為重。”

“禿驢,少廢話。大哥,待我去取了這禿驢的腦袋給你當夜壺。”

二當家想要拔得頭籌,選到心儀的美女,迫不及待地拔刀向前,縱馬而去。

三四當家追悔莫及,又讓他給搶先了。

易塵微微一搖頭,待奔馬在身前十尺時,抬掌輕輕下按,二當家如遭大山壓頂,連人帶馬一齊轟然倒地,臉部貼著地面,已然扭曲,再怎麼使勁也站不起身來,失聲喊道:“大哥,這和尚會妖術。”

妖術?

大涼山眾匪自進入甘州城後首次震顫。

薛磐朝另兩位兄弟一點頭,暗中約好同時出手,三人三騎一齊向前掠去。

易塵微微一笑,右掌起,再次壓下,三人三騎轟然倒地,與二當家一般的境遇,武功稍微高點的薛磐還能掙扎著抬個頭,一臉痛苦狀,問道:“妖僧,你到底是什麼人?”

甘州全城百姓聞訊趕來,城內瞬時熱鬧非凡,齊誇讚易塵是活佛轉世,不愧少林高僧,大涼山土匪是飛蛾撲火。

大涼山匪眾但想逃離時,只見城外城頭鐵甲森森,大批甘州將士驟然而至。堵住去路。

原來守城將士獲悉大涼山上萬匪眾將至,恐無法抵擋,無奈之下向近幾日在城中講禪的易塵求助,試探他是否真有大能耐的同時,碰碰運氣,正葵替他定下了這條甕中捉鱉的計策,否則將他們打敗,必會捲土重來,匪患終究難消。

易塵平靜道:“小僧法號易塵。”

“你莫非是那個讓天下第一孔仙胄流血的少林高僧?”

薛磐為何有此一問?他自幼習武,武功大成,稱得上大涼山方圓三百里第一人,雖然與孔仙胄的天下第一在地域上有些差異,卻自負地認為也是第一。能將一個第一人如此輕易制服,思來想去,還真沒幾個人,首先便聯想到了傳聞中讓天下第一流血這檔子事,恰好那人就是個名叫易塵的少林和尚。

易塵雙手合十作了一禮,“一切虛名如塵土。”

大涼山匪眾大驚,稀稀拉拉地放下兵器,盡皆投降。

全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城中百姓又一直被易塵的酒肉和尚形象所矇蔽,萬萬沒料到他果真是有大本領的少林高僧。多數百姓恨自己有眼不識泰山,跟風聽法也純屬湊熱鬧,有辱佛祖。一些沒去聽易塵講法的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

百姓盡皆跪拜易塵。

易塵收了掌,大涼山四位當家才得脫身,齊跪拜之,薛磐說道:“大師,薛磐及眾兄弟自今而後願跟著大師,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

“大丈夫志在四方,好男兒建功立業,小僧修書一封與你,盼你們能跟著傅將軍鎮守邊關,成就大業。”

“多謝大師指點明路。”薛磐再跪拜。

甘州守將暗中相詢,“大師,現今甘州城空,何不讓大涼山匪眾共守甘州?”

易塵的智囊正葵為其解惑:“土匪終究是土匪,惡性難馴,過不得安穩日子,在甘州遲早惹出事端,上了戰場便不同了。匪患除去,甘州便高枕無憂了,守不守皆可。”

大涼山匪眾沒有回大涼山,直接奔赴玉門關。

易塵自小跟著師傅在藏經閣,記下了不少佛門武學典籍,薛磐臨走之際,易塵傳了他一部掌法,一部槍法秘笈,喜得薛磐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