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笙盤膝而坐於床上,看似閉目養神,其實在修煉《九龍九象神功》、《十二經流疏》和《星羅棋佈》三大神功,身上環繞的無形氣波色澤始終在變化。他將目下所能達到的最高層級全部溫習一遍,意圖熟能生巧,突破更高一層的修煉起點,從而事半功倍。

章華荔坐在地上圓桌前,將香包鋪了滿桌,花鳥蟲魚、十二生肖應有盡有,百無聊懶地撥弄著,見到慕容笙臉上紫一塊青一塊,以為他還在生氣,偶爾偷瞄一下忙將視線移回來,暗暗慶幸,幸好他閉著眼睛。

兩個時辰煎熬如煉獄,總算是到了午飯時間,荔枝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咕直叫。

她走到床沿前坐在一邊,低著頭輕聲道:“大哥哥,你還在生氣嗎?”

她抬頭看了一眼,見他沒動靜,繼續道:“荔枝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自作主張,胡作非為,一切都唯大哥哥是從。”

慕容笙冷哼一聲,眯著眼質疑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爺爺說過,行走江湖,義氣為先,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章華荔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要有半句假話……你答應過爺爺……”

荔枝帶著哭腔瞎拽一通,終於還是祭出了法寶,慕容笙耳朵都聽出老繭了,忙打斷道:“行了行了,吃飯去。記住了,以後出去可不敢亂說,否則大哥這條命非讓你給葬送了。”

荔枝抹了抹眼睛,呵呵笑著應了聲是。

二人坐在客棧靠窗戶邊的桌前坐定,簡單點了一些吃的。

客棧內人不多,除過他們這一桌,另有兩桌,那兩桌人在談論玉門關外的事,談到興致高昂處,合成了一桌。

“哥幾個真是從玉門關過來的?”

“騙你做什麼,傅將軍一死,玉門關被破是遲早的事,北邊的百姓凡是有能力的,都逃過來了。以後在這甘州城落戶立身,正愁沒個熟人,沒想到剛來就碰上了,諸位哥哥往後多照顧著點。這頓飯算我們兄弟的。”

“好說好說,咱兄弟在這甘州城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不敢說事事能擺平,幫點小忙還是沒問題的。”

一桌六個肥瘦不一的漢子說著便幹了一杯,談笑風生,頗為融洽。

“聽說那傅玉廷是被劍魔殺的,是真是假?”

“可不是麼,當時我二爺就被困在城外,據他回來說,劍魔一劍斬掉了傅玉廷的頭顱,傅玉廷都沒反應過來。”

“傅玉廷傅甘州兄弟並稱甘州雙雄,皆是武境入一品的頂尖高手,你說鳳鳴一劍就斬了傅玉廷,那這劍魔的武功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傅甘州?

慕容笙暗想,就是上午在街上碰到的那個武將吧,絕對是一品羅天高手,貨真價實,原來他和傅玉廷竟是兄弟。

“誰說不是呢,不光我二爺這樣說,後來玉門關傳開了,都說劍魔只用了一劍。”

“其實這些年玉門關不破,全賴傅玉廷硬撐著,也不算什麼壞人,怪就怪他遇到了不分好壞的劍魔。這以後啊,玉門關的百姓有得受了。”

六人又是憧憬,又是惋惜,舉杯再飲一杯,神情複雜。

“你說傅甘州會不會替他哥哥報仇?”

“報仇?怎麼報?劍魔橫行天下三十年,號稱天下第一的孔仙胄都要懼他三分,找他報仇,那不是自尋死路嘛!據傳鳳鳴前段時間闖入皇城,大淵八皇子趙護印加上四個一品侍衛,愣是沒能將他留下。”

“傅甘州比鳳鳴武功差是一方面,據說他和大哥傅玉廷從來就不對付,傅玉廷一死,不正合他的心意嗎,還費勁報什麼仇。”

“二人都是三品武將,位高權重,光宗耀祖,他們之間能有什麼過節?”

“聽說傅玉廷去邊關後,他那美貌的小娘子一個人耐不住寂寞,勾引小叔子傅甘州搞破鞋,把他爹傅老將軍都給氣死了。就在老將軍葬禮當日,傅玉廷宰了自己的婆姨,還與親弟弟打了一架,不分勝負。從此兄弟二人形同陌路。”

“小心隔牆有耳,說話謹慎著點。”

六人禁不住向四周瞧了瞧,見沒人這才放心。

慕容笙和章華荔根本不在他們的戒備範圍之內。

“大哥哥,搞破鞋是什麼意思?好像挺嚴重。”荔枝好奇地問。

慕容笙瞪了她一眼,暗示她閉嘴,又陪笑著向對面一桌人點了點頭,以示友好,那桌人也沒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