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氣力終歸是有限的,不然哪來筋疲力盡一說。

慕容笙拼得只剩一百甲之時,再也衝殺不動了,遍體鱗傷,在泥沙中做著最後的掙扎,躺著的時間遠比站著的時候要多。

雷聲去,烏雲散,暴雨停。

花剌子鐮看著遍地的樓蘭甲士屍體,判了慕容笙死刑,一百甲士圍著他奮力揮砍,意圖掠取更多穩攥手中的軍功。

慕容笙終於倒地,仰天長嘯,“雒陽妹妹!”

這時,大地震顫,馬蹄聲騰騰,隨之而來的是亂箭如雨。

好幾個樓蘭甲士被射殺後,倒在了慕容笙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一夥千人大軍從東邊掠殺而來,手中舞著刀槍劍戟,吱哇亂叫,有騎馬者,更有乘狼者。

“廷爺,是狼族大軍。”

樓蘭甲士悉數攢到了花剌子鐮身邊,捨身為他抵擋箭雨。

狼族軍隊射住樓蘭軍後,停止了射箭,在百米外停駐,為首二人一男一女,皆著盛裝,分別是北方狼族軍師彭若來的子女彭嘉馳和彭園畫。

“原來是狼族大軍,失敬失敬。”花剌子鐮很恭敬地說。

“哥,你跟他很熟嗎?”彭園畫問。

彭嘉馳搖搖頭,白眼道:“我還以為他跟你認識呢!”

這場面,讓位列樓蘭六大省廷之一的花剌子鐮好生尷尬。

騎著狼的彭園畫叫人扒開屍堆,拽出了滿身是血的慕容笙,他被壓在屍體下氣都喘不過來,逃生後的第一件事便是使勁呼吸新鮮空氣。

“沒想到吧,救你的不是你那日思夜想的雒陽妹妹,而是我這個毫不相干的人。”彭園畫詭異一笑,問道:“是不是感覺很失望?”

慕容笙搖搖頭,苦笑一聲,坐起身來,暗暗運功療傷。

“原來兩位跟古木白認識,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他是我的。”花剌子鐮說。

彭氏兄妹這一驚非同小可,細細打量面前的武將,總覺他的氣宇頗有不凡,與這身行頭不太相稱。當然慕容笙謊報假名也被二人識破。

“你想憑區區一百殘兵敗將與我狼族一千勇士抗衡?”彭嘉馳譏笑道。

“公子此言差矣,我樓蘭軍目下是得勝之師,敗者應當是古木白。”花剌子鐮反駁道。

“被一人一劍斬兩千九百甲,你還好意思說得勝之師,難怪樓蘭這麼多年不景氣,原來如此。”彭嘉馳譏諷道。

花剌子鐮氣得沒說出話來。

“你在樓蘭的地位應該不低吧,既然敢公然向我們要人,你肯定是有所恃的,身邊有絕世高手當然不可能的,否則不會被殺得這麼慘,我猜你們肯定有援軍在路上。”彭園畫說。

“既然姑娘都這麼說了,不妨大家坦誠相待。在下樓蘭國博爾塔省省廷花剌子鐮,與你狼族大軍師彭若來頗有交情,若能將這古木白交於我,保管你們以後在狼族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花剌子鐮話還沒說完,彭氏兄妹便笑得直不起身來。

“大膽!”

樓蘭軍中一武將全然不覺自己身處險境,呵斥一聲,隨之便被狼族勇士一槍刺於馬下。

慕容笙看著花剌子鐮鐵青的臉,忍不住笑出了聲,打趣道:“省廷大人,你可能有所不知,在你面前這二位便是彭軍師的公子和小姐。”

“我與彭軍師談的都是軍國大事,私下見過幾面,未曾識得公子小姐,請見諒。”花剌子鐮於二人可是長輩,何以如此客氣,不難看出樓蘭與狼族的實力差距著實不小。

“你這是在汙衊我父親私通樓蘭,懷有不臣之心嗎?”彭嘉馳很不客氣地說。

花剌子鐮淡淡地說了聲不敢。

隆隆聲遠遠傳來,大批軍隊從西北大山的峽谷中出現,奔襲而來。

“畫兒,你猜得真準,他真的有援兵。”彭嘉馳面見千軍萬馬奔騰,絲毫不顯驚慌,依舊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