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長風和樹幹倒下的一刻,來人顯現出來,一身黑色錦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正是慕容笙。

“笙哥哥!”雒陽哭著撲入了他懷中。

慕容笙好一通安慰才罷,拉著她的手坐在了林中幽徑旁的青石上。時值暮春,青石有點涼,他將宴長風的衣服扒下來當作坐墊。

“這麼冷的天,六師兄會不會著涼?”雒陽憂心道。

“雒陽妹妹還是一樣的菩薩心腸,對這樣的壞蛋還這麼關心。放心吧,凍不死,如果真凍死了也是自作自受。”慕容笙笑道。

雒陽凝視著慕容笙的面容,微微一笑,“笙哥哥,你臉上的瘡疤和頭上的癩子怎麼不見了?”

“十年前我和師傅被人追殺,不得已喬裝打扮,讓妹妹見笑了。當時師傅也不是有意要拋下你,確實是大內高手眾多,他雙拳難敵四手,我又不會武功。半道我想回去找你,師傅說那公主還是孩子,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這十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你,出山後第一件事就是入宮尋你的下落……”

雒陽伸手堵上了他的嘴,“笙哥哥,別說了,我相信你。”

慕容笙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攬入懷中,“雒陽妹妹,我從高樹雲口中探得十年前你被一個蒙面人救走,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那位大俠武功很高,救我出皇宮後,馬不停蹄地奔行了三天三夜才甩掉大內侍衛的追蹤。可惜他一直蒙著面,不以真面目示人,至今都不知道他是誰。”雒陽嘆息一聲。

“如果蒼天有眼,讓我能碰到這位大俠,一定要好好感謝他。”慕容笙又問:“雒陽妹妹,你是怎麼加入神門的?”

“說起來師傅師孃也是對我有救命之恩的。”雒陽繼續道:“那位大俠帶著我甩掉大內侍衛的追殺,他說有要事去辦,我們便就此分開了。

一日,我在冀州邊界一個小鎮上徘徊,腹中飢餓難耐,站在街邊的飯館外發呆。一個打扮得花裡胡哨的老女人走過來對我說:‘小姑娘,是不是餓了,我帶你去吃飯。’我於是就跟著她去了。

老女人將我帶到一處叫做‘十里柔情’的院外,臨街閣樓上,好多打扮得很妖豔的女子裸露著肩膀,探出半個身子到窗外,滿嘴汙言穢語,不堪入耳,挑逗街上過往的男子。

我在老家見過這種地方,叫作妓院,俗稱窯子,專供男人尋歡作樂。我家隔壁有一戶姓王的人家,家裡窮吃不起飯,老王就將自己的女兒賣入了窯子,聽說後來死了。

我立即明白那老女人是這窯子的老鴇,並非好人,對她說:‘我不吃你的飯了。’轉身便要走。老鴇如何肯罷休,吆喝一聲,兩個打手從院子裡奔出來,堵住了我的去路。”

“好個不知廉恥的老鴇,小孩都不放過。‘十里柔情’,這地方我記住了!”慕容笙氣得大罵,又問:“後來呢?”

“打手拎著我就往院裡走,我大喊大叫,無人敢阻攔。這時,一個成年男子和一個美貌夫人出現,堵住了去路。那男子面如冠玉,身著灰衣直綴,神采飛揚,風度閒雅。那夫人不過二十歲出頭,美貌之極。

‘相公,你猜他們在做什麼?’夫人微微一笑。

‘本座眼拙,不大看得明白,還請夫人明示。’男子笑道。

‘這十里柔情啊,是座妓院,這老鴇定是想逼良為娼,如果這小姑娘被捉進去,這輩子就毀了。’

‘兩位,不明事由就不要隨便揣測,汙衊好人,這小孩可是我花大價錢買來的,什麼逼良為娼,說得多難聽啊!’老鴇辯解道。

當時我的嘴被打手堵著,喊不出話來,急得眼淚直流。

男子一甩手,手中寶劍出鞘,將兩個打手打翻在地,寶劍又回了鞘。其手法嫻熟,力道精準,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我趁機跑到那夫人跟前,拽著她的衣服說:‘夫人救我,這老鴇騙你們,我根本不是她買來的,更沒受過她一絲恩惠。’

‘別怕,有我在,沒人敢動你。’夫人說。

‘呵,好大的口氣!’老鴇話音剛落,數十個打手從院內湧出來,將我們圍住了。

那男子冷笑一聲,長劍一揮,只一招,便將老鴇連帶數十個打手的單隻手臂削了下來,將他們全部變成了獨臂人。他們趴在地上哭天喊地的求饒命,先前的囂張氣焰一掃全無。”說到此,雒陽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