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碗端了進來,“你師傅的好壞由你評判,我就不多言了。一定餓了吧,先喝點湯。”

勺子剛到嘴邊,慕容笙瞥見那熱氣滾滾的血,血腥味還很濃,“大仙,這……這能喝嗎?”

“這可是二師兄仲鳳清養的黃鵲血,對療傷大有益處,為討得這一隻黃鵲,我還許諾了他一件棘手之事呢。”

“有勞大仙了,大恩大德沒齒不忘。”

黃鵲血入口,略帶苦澀,鹹鹹的,腥腥的,稍微有別於其他鳥類。慕容笙從小流浪慣了,不管是家禽還是飛禽,喝過的血可是不少。

“不要你沒齒不忘,等你痊癒了,我應下的那件棘手之事轉嫁與你,你替我去完成便是。”黃侗鎏笑道。

慕容笙應了聲是,不再多言,將那黃鵲血喝完了。

此後每日,黃侗鎏都會盛黃鵲血給慕容笙喝。黃鵲血無愧療傷大補的神藥,慕容笙恢復得果然神速,半月後可以下地了。

黃鵲道人仲鳳清武功高強,當今世上,恐怕沒人敢對他的黃鵲打主意吧,打皇帝老子的皇位主意應該要比這個容易些。迄今為止,喝過黃鵲血的恐怕也只有慕容笙了。

黃侗鎏正要割黃鵲的血管取血,慕容笙勸道:“大仙,我已經康復了,就不要再喝血了。看這黃鵲消瘦的,再取血怕它要撐不住了。”他邊說邊去撫摸黃鵲的脖頸。黃鵲似通人語,對他喳喳幾聲,以表感激之情。

“好,不喝就不喝吧,你都能下地了,說明好的差不多了。”黃侗鎏解了黃鵲身上的縛索,“小畜生,算你命大,快走吧!”

黃鵲喳喳叫著奔向了洞外,回頭望了一眼,振翅高飛。到了半空時,盤旋一陣才向黃鵲崖飛去。

黃侗鎏和慕容笙跟著到了洞外。慕容笙擔心黃鵲失血過多,會掉下來。黃侗鎏則是擔心慕容笙身體不支。

“這小畜生!”黃侗鎏呵呵一笑。

慕容笙瞅著對面的山洞,絲毫動靜都沒有。

黃侗鎏當然瞭解他的心思,勸道:“我去看過了,谷伯麟還沒有回來。冰凌谷就這麼大點地方,他回來我指定會知道的。笙兒,你的傷勢不輕,不宜多動,還得多休養才行,快進去吧!”

慕容笙應了聲是,不捨地望了望對面山洞,又望了望冰凌谷頸,才跟著黃侗鎏進了洞。

黃侗鎏的洞府比慕容笙之前住的洞府要闊氣多了,洞內寬闊,陳列著各式石桌石椅,頗有居家過日子的態勢。不僅如此,主洞內另有三小洞,兩洞居住用,另一洞卻不知是做什麼用的,黃侗鎏稱之為玄天洞。

時值隆冬,黃侗鎏用松柏木生了火,整個洞內瀰漫著一股松香味。小洞正對著主洞,被照得亮堂堂的。二人各住一個,逍遙似神仙。

慕容笙傷勢逐漸好轉,除了安心等候谷伯麟歸來之外,每天幫黃侗鎏做些力所能及的雜活,算是報答他的恩德。漸漸地,打掃洞府、拾柴生火、洗衣做飯所有雜活變成了慕容笙的,他也毫無怨言,很是勤快。

黃侗鎏頗覺欣慰,暗想總算沒白救這小子,也越來越喜歡他了。

起初,慕容笙本打算康復後要回對面去住,但想如此一走太過無情,丟下黃侗鎏一個人孤零零的,反正在哪兒都能等谷伯麟,不如暫且住著,順便服侍黃侗鎏,以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月圓之夜,黃石道人和黃鵲道人停止了打鬥,冰凌谷恢復平靜,慕容笙站在谷口守候谷伯麟歸來。隆冬寒風肆虐,凍得他直哆嗦。

“笙兒,谷伯麟救你一命,又殺你一次,一報還一報,扯平了,你不欠他什麼。”不知何時,黃侗鎏站在了旁邊。

“不,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永遠是我師傅。等他回來,我要向他認錯,併發誓以後再也不練武功了。”慕容笙堅定地說。

黃侗鎏眼神中掠過一絲失望神色,轉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