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淵王朝300年。

隆冬臘月,風雪交加。

川藏道上,驛站梅花開得正豔。

驛站小酒館內,來往的商旅攢成一堆,圍著火爐溫酒喝,聊得火熱。每當聊到共鳴的話題,爭得面紅耳赤,亦或哈哈大笑。

驛站外,梅花叢前竹林旁,呆立一人,是個不到三十歲的青年人。

他形相清俊,身材高瘦,風姿雋爽,身穿灰衣直綴,外披一件白色貂絨,頭戴冠巾,文士模樣。從背影看,那被貂絨包裹著的身軀與雪景相融為一體,旁人若不注意,還真不易發現這風雪中立著一人。

喀!

青年人單掌劈斷一根手臂粗的竹子,又用手掌斬去端頭,手中僅剩下四尺長的竹竿。

“好好好,好功夫!”伴隨著拍手稱好的聲音,一個大漢走到近前,又讚一聲,“斷面齊整,不摻雜絲毫糟粕,兄臺好功夫!”

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聽出,這是由衷的欣賞與欽佩。

青年人沒有搭理他,完全當他不存在一般。他以手掌做刀,將竹子劈成兩半,留下另一半開始削了起來。

在旁人看來,那根本不是手掌,就是利刃。

這可是川藏雪竹,別看有手臂粗,實則只有不到一指頭粗的空心,堅硬無比,在寒冬更勝金石,莫說是手掌,普通刀劍都奈何不得。

掌風成劍!

如此之深的功力,恐怕當世也找不出幾人。

關鍵眼前這青年人的年齡似乎不太大,其功力與年齡完全不相符,遠遠超出了世俗眼光的界限。

大漢靜靜地看著,卻並不覺得震驚,臉上頗有欣慰之意。

“龜兒子,長這麼粗一根竹子容易嗎,砍了作甚?這可是我的鎮店之寶,少於三兩銀子我跟你拼命!”

掌櫃的帶著小二,手中提著菜刀,氣勢洶洶地奔了過來。驛站周邊被梅竹環繞,這樣的竹子滿山遍野都是,他分明是見青年人穿得闊氣,料想是有錢人,想要敲詐一番。

再說了,哪有值三兩銀子的鎮店之寶?

但見青年人用手削竹竿的動作,掌櫃的嚇了一跳,轉身便逃回驛站,途中磕磕絆絆,摔了好幾個大跟頭。

大漢冷笑一聲,報以不屑的神態。

刷刷刷!

隨著青年人手掌削切,竹竿逐漸變細變薄,頃刻間變成了一柄修長的竹劍。劍身熠熠生輝,光芒極盛,更勝鋼刀鐵劍。

他將竹劍握在手中,再三審視,忽地長劍劃出,劍氣縱橫,卡啦啦的聲響中,一大片竹林倒下了。

但是,林中的梅花毅然傲立。

大漢微微一怔,顯是為他的劍術所驚。

掌櫃的嚇得將驛站門關閉,在門縫偷偷瞄著。此刻他一定在想,剛才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冒犯了這位大俠,萬一他過來鬧事可就麻煩了。

青年人重新審視那竹劍,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世上名劍千千萬,恐怕都比不上兄臺手中這把雪竹。”大漢讚道。

“雪竹!好名字。好,以後你就叫雪竹。”

青年人盯著那竹劍說,這才將注意力放在大漢身上,見這人身材魁偉,三十來歲年紀,身著錦衣貂裘,濃眉大眼,一張四方國字臉,霸氣凜然,顧盼之際,極有威勢。

大漢但聽得自己取的名字被採納,臉上頗有三分得意之色,“憑兄臺的功夫,再加上雪竹,當可與十大名劍一較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