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他們後日差不多才能到晉安郡的地界,他還有時間勸說一回這個族侄,林村長就先打發他回去了,走前一再的吩咐林大狗“好好再想想“。

等看著人少了,林村長吸了幾口旱菸,這才掀起眼皮子看了周氏一眼,“那會兒扯我袖子幹啥?”

周氏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一直圍在跟前的大兒媳和二兒媳,兩個媳婦不情不願的走遠些了。

“林大狗是沒有姑奶嫁到外地,但是他娘可是從外地逃荒過來的,這個你記得吧?”

林村長眉頭又皺在一起了,林大狗他娘,提起來他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當年林大狗他娘獨身一人來到林家村,跟當時的村長,也就是現如今的林村長他爹說自己是大老遠逃荒過來的,跟家裡人走散了。

因為她一個弱女子,又是獨自一人,大家也就沒有深究她的身份,就把她收留下來了,沒出半年,就嫁給了林大狗他爹,林村長的族兄。

林村長之所以對這個族嫂印象深刻,一個是因為她一個弱女子獨身一人來到他們村子,還有一個就是這個族嫂長得是美貌非常。當時她來的時候,雖然一身狼狽,蓬頭垢面的,但是即使是那樣,都沒有遮掩住她那在一眾村姑中極為出挑的眉眼。

少年慕艾,村裡一眾沒成家的大小夥子都眼饞。

咳咳,林村長當時還沒成親呢,當然也是其中的一員。

這個就沒有必要跟自家婆娘說了。

林村長只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還記得這個事情,讓周氏繼續往下說。

周氏壓低了聲音,“我一直懷疑大狗他娘根本就不是外地逃荒過來的。她沒出嫁以前,不是一直借住在咱們村頭一個沒兒沒女的老寡婦家麼,我有一回路過那院子,院壩上曬著幾件裡面的衣服,那個料子看著就貴得很,這麼多年了,我都沒在縣城看見過。那麼鮮亮的顏色,肯定不能是那老寡婦的,只能是族嫂的。“

“後來我就一直留心著,她嫁人以後,住的離咱家更近了。當時她和大狗他爹成親的時候,說是沒有啥嫁妝,只把男方的聘禮又原封不動的帶回去了。可我看他家後面幾年陸續添置的幾畝田地,還有新翻新的磚瓦房子,可不像是原來大狗他爹家裡面的家底啊!“

林村長就道:“你是說,大狗他娘可能就是晉安郡安陽府人?他這是要去找他外家?”

周氏點點頭,又搖搖頭。

“找不找外家的,這說不準兒。當時族嫂既然是一個弱女子留在了咱們村裡嫁人,後來那麼多年也沒說跟家裡人有啥聯絡往來的,不能等她人都沒了,她兒子反而能找到外家去。但是吧,以我這些年的觀察,大狗手裡一準兒有他娘留下的不少財物。”

林村長接著自家婆娘的話往下說道:”同村人都知根知底的,他這錢財就不好外露。這回可不就是一個機會麼,反正到了晉安郡了,也安全了,沒必要非跟著咱們再住那麼近,他們自家去到安陽,雖然沒有族親幫扶,艱難一些,但要是有財物傍身,日子倒也好過。“

周氏點頭,“所以我才說,你就別攔著人家去過好日子去了。我看大狗這是鐵了心了,反正路是他自己選的,將來就是有啥,也不是咱們不管他,對得起族兄家了!”

林村長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