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小娘倒是覺得她四哥別看話多,但不是那種會給家裡惹禍的多嘴多舌。而且讓一個話癆少說話,那確實是很痛苦,林四柱要是能改,也不會是現如今的樣子了。

林三柱也就是藉著今天的事情敲打一下弟弟,他倒是也沒指望林四柱以後出門在外真變成個鋸嘴葫蘆,只是讓他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說得多了,他能聽到心裡去就行。

幾人來到縣裡最大的酒樓“春喜酒樓”門口,去和家裡人匯合。

林家剩下的人早就等在那裡了。

林貴銀和王氏他們跟酒樓賣肉,那速度可比林小娘他們排隊買糧快多了,把肉賣的差不多,銀錢也拿到手之後,一家子就出去了酒樓外面。

虎娃和鐵頭還以為賣完肉得了銀錢能在酒樓裡大吃一頓呢,他們可從來沒有在酒樓裡面吃過飯,早就盼著了。

而且他們站在大廳裡面,能聞到各種肉香菜香的味道,連大人們聞著都饞,更別提一心都在吃上的孩子們了。

虎娃和鐵頭伸長脖子等了半天盼了半天,結果就見他奶把那銀子往身上一揣,準備走了。

虎娃和鐵頭挺不樂意,但是癟了癟嘴,忍住了。

他們可還記得昨天吃肉時爹跟他們說過的話呢,娘和大姐因為不聽奶的話,奶連窩頭都不給她們吃了,就是因為缺心眼兒,他們可不能跟娘和大姐學,招惹到奶,說不準兒待會兒有啥好吃的,就只能幹看著了,那多慘啊!

虎娃和鐵頭因為劉氏和林大丫的前車之鑑在,忍住了。

但是和林貴銀家一起來賣肉的林貴金家的那個小孫子可沒有忍住。

林貴金家賣的肉就是昨天林貴銀分給他們的那條豬腿,他們家也用鹽把那豬腿給醃過了。

說起來這個牛氏那從逃荒起就頻繁發作的心疼病就又犯了。

她本來是打算把整條醃豬腿都賣了換錢的,結果林貴金髮了話,讓割下來幾斤留著,以後給金老孃時不時的吃些,補油水。

牛氏當時就說用不著,弟弟他家還留了好些肉,弟弟又一貫孝順,肯定有婆婆的份兒,他們用不著打腫臉充胖子。

林貴金不理她,只說讓留一些。

牛氏沒柰何,只能跟割自己肉一樣的留下了幾斤。

林貴金也是對自己的婆娘無語了,一條豬腿有二十斤,小娘獵的這頭大野豬體型格外大一些,給他家的這條豬腿得有個二十四五斤。

牛氏割下來那一刀,林貴金一眼就看出來連五斤都不到,也不知道她心疼個啥勁兒,本就是白來的。

弟弟大方,給了這麼多肉,一方面是貼補他,一方面也是貼補老孃,這個林貴金心裡清楚。

但是他個做大哥的,可不能蹬鼻子上臉,弟弟弟媳有孝心是一回事,他自己的孝心又是一回事,他不能因為弟弟有就自己裝聾作啞,這是做人的道理。

人家說“人前教子背後教妻”,當著家裡的兒子兒媳的面兒,他也不好動輒就給牛氏沒臉,那樣她做長輩的威信就要沒了,所以林貴金忍了一口氣,準備找機會私下跟自家婆娘說一說。

豬腿肉上的肉也算是好肉了,酒樓裡的掌櫃今兒收了林貴銀家的許多野豬肉心情正好,又看他們是一起過來的,就給牛氏拿過去的那大半個醃豬腿定價三十文一斤,最後賣了五百七十文。

牛氏拿到了錢,那心疼病頓時都好了一些。

大家都面帶笑容的往門口走呢,林貴金家的小孫子狗蛋本來在他孃的懷裡被抱著,不知怎的,突然就要下地,他娘趙氏也沒多想,抱著兒子久了手臂還怪酸的,就把他放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