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小皇子身邊還有一個陳貴妃在幫襯著,老皇帝到底還沒有死,他活著一日,太子便不敢輕舉妄動。

容明想要回來爭奪皇位,憑著他現在的能力,自是天方夜譚,他唯有藉助外力,才能夠達成自己的目的。

而他若是想要儘快成功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楚國的太子成功登基成為楚國的新皇,到時候他便可以利用楚國的力量,來推翻皇帝取而代之了。

雲楚月將事情想得透徹,所以此時此刻的容明,一定是去了楚國的,他去了楚國,只怕楚國不會安穩了。

邊境線上,容明站直了身子遙遙的看著遠處的北地城,北地城乃是楚國的北大門,楚國的邊境之地,此地荒涼,一望皆是黃沙漫天,風捲起厚厚的沙塵,遮天蔽日,擋住了視線。

常年經受著風吹雨打日曬的城牆看上去格外的破舊滄桑,好似歷經了許多的年月一般。

容明咳嗽了兩聲,伸手擋了擋漫天的黃沙,看著遠處荒涼的城池,忍不住嘆道:“大漠黃沙,倒是別有一番風土人情。”

一旁的女子聞言不屑的輕哼了一聲,一身大紅色的異族服飾穿在她的身上,將那深邃的眉眼勾勒的越發帶了幾分異域的感覺,妖嬈卻又神秘。

她面上以紅色的紗蒙著面部,遮擋住了她的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大大的眼眸,眼中光華流轉,帶著幾分不羈與頑皮。

“這裡便有一番風土人情了?那是你沒有去過我們苗疆!我們苗疆的風土人情,才是最好的!”她自豪的說著,談起自己的家鄉,眼中滿是光芒。

容明看了她一眼,眼前的女子長相絕美,只是這脾氣性子實在是古怪的很。

他倒是也沒有氣惱,只是笑著與銀鈴道:“若有機會,你帶本王去瞧瞧你們苗疆的風土人情可好?”

烈日灼灼之下,照射的人睜不開眼睛,銀鈴雙手環胸瞧著容明,將容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極為好笑的道:“你?”

容明點點頭,卻聽銀鈴笑著道:“你能不能活到那一日還是未知之數,若到時候你還活著,我便帶你去瞧瞧去!”

她說著,不顧身後的容明,快步朝著遠處的北地城而去,少女歡快的笑聲如同銀鈴一般,她赤著雙足奔跑在黃沙漫天的沙漠之中,一身紅衣,像是沙漠裡開出的一朵妖嬈的曼珠沙華。

兩人入了北地城,容明將銀鈴安排好了之後便出門了,臨走的時候,銀鈴就倚在門口處,盯著容明道:“你活著回來,你若是死了,我便將你的屍體帶回去養蠱!”

容明倒是難得的沒有對著銀鈴生氣,只是笑著點了點頭,走到銀鈴跟前,高大的身軀居高臨下的將那雙手環胸的少女望著,“好,我若那一日死了,這具身體便歸你了!”

這一下,倒是換成了銀鈴沒有反應過來了,她愣住了半晌,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看到容明轉身離開了,背影淹沒在古老的城中,漸行漸遠,漸漸不見。

她才算是緩過神來,摸著自己的頭頂,那上面,彷彿還殘留著容明手掌的溫度,有些嫌棄的放下手來,她輕嗤了一聲,“哼,本姑娘才不稀罕!本姑娘想要,什麼樣的身體弄不到?”

這話,容明自是未曾聽到的,他身影在城中穿梭,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拐角處。

一間客棧之中清清冷冷的,一個男子坐在雅間之中,不急不緩的喝著茶,他一身粗布衣裳,看上去普普通通,只是抬眸之時露出那張面龐來卻是好看的厲害。

鳳眸劍眉,烏髮如墨,此刻手中捏著茶杯,不急不緩的細細啄著,倒是顯得一派從容淡定之氣度。

容明走至雅間門口之時,一眼便看到了楚麒正低頭飲茶,他眉目間多了幾分算計之色,只是那算計之色,卻在楚麒抬眸之時,全然隱藏在了眼底。

“一個多月未見,明王如何這般狼狽了?”楚麒上下打量著容明,堂堂明王殿下,身後一個侍從未曾跟著,身上的衣裳也破破爛爛的,再沒了從前那般俊秀儒雅的模樣。

容明倒是也不惱怒,只是笑著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裳,眉目間多了幾分自嘲,“實不相瞞,這一個月,本王過的度日如年!”

楚麒並未多問,只是讓容明坐下慢慢說,容明坐下身來,早有侍從上了茶點,便恭恭敬敬的又退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了容明與楚麒兩人,楚麒不急不慢的喝著茶,容明亦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

“明王殿下許久怕是都未曾品茶了吧!這茶葉的甘甜,你還能夠嘗得出來嗎?”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楚麒含笑盯著容明,話語之中極盡嘲諷挖苦。

容明卻絲毫不惱怒,從前的那個容明暴怒,容不得其他的意見,更看不得旁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如今的容明卻不一樣了,人總是會成長的,他一次一次的失敗,一次一次的跌倒,讓自己一無所有,經歷的事情多了,身上的稜角自是也被磨平了。

如今的容明,喜怒不形於色,雖然記仇,可知記在心中,卻不再流於表面。

看著面色和緩,仍舊含笑品茶的容明,楚麒眼中多了幾分欣賞,“明王殿下倒是改變了不少,從前的容明,可不會由著旁人如此奚落自己。”

容明挑了挑眉,“人到了絕境,總是要學著成長的,你說對嗎?太子殿下?”

楚麒聞言點點頭,卻在聽到容明喊自己太子殿下的時候,眼神暗淡了幾分,太子殿下?他這個太子殿下,做的實在是有名無實。

從前大皇子還在的時候,父皇一心一意的喜歡大皇子,如今大皇子不在了,父皇便又將目光放在了小十三身上,他這麼多年兢兢業業,這麼多年小心翼翼,卻是一點好都未曾落在父皇的眼中。

他身為太子,本該成為父皇最信任的人,可是父皇對他,有的只剩下了猜忌與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