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親信全都死光,只剩下他一個人,帶著一身的傷痕,逃離了國家。

雲楚月緊緊地攥著手中的信封,半晌都未曾說出一句話來,天知道她有多麼想殺了容明,那些噩夢,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那些真實的凌遲一般的痛楚,時時刻刻都在午夜夢迴之際徘徊在她的夢中。

她不知自己有多少次,是在睡夢之中驚醒的,醒來之時,身上的衣衫全部都被冷汗所浸溼。

那些都是容明所賜,她不知自己有多麼想要容明死,只要能夠讓容明死,她什麼都願意去做!

只是如今費盡心機策劃下的一切,卻都成了空,容明到底還是逃出去了,到底還是去了塞外的無主之地,這樣,往後再想殺了他,便沒有那麼容易了。

越想,雲楚月的心就越發的沉重,她臉色凝重的厲害,元清見狀只是輕輕的身手握住雲楚月的手,眉眼間滿是疼惜之色。

“楚楚,相信我,我一定會殺了容明的!”元清一席話說得鄭重,雲楚月全然不會懷疑,他真的會說到做到,只是一想到容明還在這個世界的角落裡苟延殘喘,她一顆心便恨的發抖。

斂了臉上的恨意,雲楚月不想元清擔心,只笑著與他道:“那元清可是要記住今日所說的話,他日,一定要殺了容明才行!”

她說的輕鬆,元清笑著點點頭,伸手點了點雲楚月的鼻尖,笑著道:“身為一個女兒家,楚楚還真是與尋常的女兒家不一樣,殺人這樣的話,就這樣掛在嘴邊。”

雲楚月知道元清是想讓她開心,她倒也上道,點點頭,“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誰看上的人!國師大人看上的女子,又如何能是尋常女人?”

微微一頓,雲楚月繼續道:“再說了,恨了就是恨了,若是恨還要偽裝起來,裝作一點都不恨,那樣的人才讓人覺得可怕!”

元清聞言挑眉,一臉笑意的看向雲楚月,雲楚月頓時反應了過來,連忙道:“我沒有在內涵誰!”

元清伸手將她拉入懷中,嘆口氣道:“楚楚,梁國的水很深,梁國太子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雲楚月是不懂元清為何會突然這麼說,難道他知道些什麼不成?

她終是沒有忍住,出聲詢問元清到底是怎麼回事,元清伸手揉揉她的腦袋,“梁國的皇后與梁國的皇帝夫妻情深,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梁國皇帝對於皇后一見鍾情。”

“梁國太后拗不過皇帝,便也就接受了,可是梁國皇后身上流淌著他國皇室的血液,梁國的太后如何能夠允許這樣的血液的孩子繼承梁國的皇位,所以這麼多年,梁國太后一直主張廢掉太子,重新冊立新的太子。”

元清的一席話,讓雲楚月原本就沉甸甸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幾分。

梁國太后不喜歡當今的皇后,所以一直主張廢后,可是傾城公主樑玉卿和太子梁奕到底是她的孫兒,她總不至於會對這兩個人下手吧!

而且即便是下手,也不該對著公主下手,畢竟公主即便再得寵,也不過是一個公主而已,也不可能繼承皇位,梁國太后沒有理由這麼做。

雲楚月心中亂糟糟的,元清瞧著她這般模樣,只笑著道:“有些事情,想不通便不要去想了,這世上有太多的見不得光的事情,若一一都要去處理,千萬個楚楚,也忙不過來的。”

元清的話是沒錯的,雲楚月自然知曉,只是……

“元清,若知曉惡的存在而不加以制止,豈非與作惡之人同流合汙?若有能力查出真相,而選擇默不作聲,豈非是主張作惡之人的氣焰?”她看向元清,一席話說得極為認真。

元清垂眸,深吸了一口氣,才抬頭看向雲楚月,“楚楚,如果為此可能會惹上麻煩呢?如果因為強出頭,可能會讓我們所有的計劃都功虧一簣呢?你也要做?”

雲楚月聞言一時說不出話來,她不是聖人,不可能全然沒有顧慮的去幫助旁人。

若是真的幫助梁國太子與公主會讓她的計劃落空,她一時之間倒是真的拿不定主意了。

元清伸手揉揉她的腦袋,手掌穿過髮絲,髮絲纏繞在指尖,“楚楚,去做你想做的吧!不管你做什麼樣的選擇,我都會站在的身邊的。”

元清的聲音不大,可是偏偏這樣輕柔的聲音,卻惹得雲楚月紅了眼眶,復仇,是他這麼多年活下來的動力,他可以賭上這個,來陪她胡鬧……讓她何嘗不感動?

那一日,雲楚月並未下決定,到底是將自己知曉的這一切說出來,還是隱藏起來,與梁國的太醫一樣,默不作聲,只當做不知曉?

雲楚月搬去了皇宮之中的清華宮,日日與梁玉卿在一起,她仔細,這段時間處處小心著,梁玉卿沒有碰到那些帶了毒的吃食,這身子漸漸的也好了些。

不再似是從前那般,站一會兒都要喘上許久了。

便是連梁玉卿身邊的宮女嬤嬤都感嘆,雲楚月真是妙手,能夠治療公主這麼些年都治不好的病症。

瞧著小公主的面色漸漸好看了些,便是連太皇太后都極為感激雲楚月,“楚月想要什麼樣的賞賜儘管與哀家說,哀家一定會滿足你的!”

太皇太后虧欠了何成公主的,便想著在外孫女處儘量彌補。

雲楚月聞言只是笑笑,“回皇太后的話,楚月什麼都不想要,能夠治療公主,瞧著公主身子一日好似一日,楚月便安心了。”

治療公主的這期間,梁奕也曾經來過兩次,有一次是與皇帝一同過來的,兩人並肩而行,雲楚月正在院子裡煎藥,因為不知道梁玉卿身邊哪個人有問題,所以對於藥上,雲楚月一向是親力親為的。

她一轉頭,就看到梁奕與皇帝一道前來,站起身對著兩人微微行了個禮,梁奕笑著道:“楚月不必如此客氣,聽聞阿卿的身子越發好了,我果真沒有做錯這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