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宮中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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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零零的馬車行駛在黑暗的長街上,遠處,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家家戶戶都關著大門,只有門口白色的燈籠白慘慘的,看著越發淒涼。
雲楚月坐在馬車上,掀開車簾看著外頭,再往前走一炷香的功夫,便能夠看到那高大恢弘的宮殿,便是皇宮所在。
民間此時已經家家閉戶關門,而宮中的夜,卻極為明亮,到處都是燈籠,到處都是火把,如同白晝一般。
馬車來到城門口,城門早已經關閉,此時已經是宵禁時刻,若沒有令牌,是不得入皇宮的,雲楚月掀開車簾拿出令牌來,侍衛見到那令牌,才恭恭敬敬的開門放人進入。
皇宮很大,即便是坐著馬車從甬道到安慶門,也要一盞茶的功夫,雲楚月坐在馬車之中,思考著容明下一刻會往那邊逃跑。
荷蕊也因為知曉了容明越獄的事情被嚇到了,稍有的安靜下來,坐在一旁不敢打擾雲楚月。
馬車駛過安慶門,再往裡走只能步行,雲楚月下了馬車,詢問公公元清所在,那公公笑著道:“奴才給姑娘帶路!”
“有勞公公了!”那公公連連說不要緊,便在前頭帶路,雲楚月就跟在他的身後。
一行人來到雲華宮,才見宮中燈火輝煌,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絲毫讓人察覺不出,此時已經是凌晨了。
“見過雲姑娘!”她的出現引得宮中眾人紛紛跪在地上行禮,雲楚月吩咐她們起來,又詢問元清可是在裡面。
小宮女瞧了一眼雲楚月眼中的擔憂,才輕聲回答道:“回姑娘的話,國師大人就在裡頭與諸位大人商議大事,殿下怕幾位大人餓了,才吩咐奴婢們送些茶點過來。”
雲楚月看著小宮女們手中端著的各色茶點,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明王越獄這樣大的事情,景王卻不為所動,仍舊縮在自己的和政殿裡,竟是連過來聽聽都不願意。
這樣的景王,如何能夠承擔的起整個國家的重任?
瞧著裡頭還沒有結束,雲楚月想了想,與身邊的宮女道:“我先去御花園走走,等國師大人處理完了國事,你記得與他說,我在長橋等他。”
長橋是皇宮之中的一處橋,與江南的斷橋很像,只是斷橋是斷的,而皇宮之中不會出現這樣不吉利的東西,所以稍微修改了一些。
這長橋周邊的景緻很好,雲楚月喜歡坐在橋邊看滿池的荷花,只是可惜如今已經是深秋,荷花早已經枯萎,只剩下滿池的枯黃的荷葉還漂浮在水面上。
小宮女聞言點點頭,雲楚月這才轉身離開,荷蕊去與宮中的暗線細作叮囑接下來的事情去了,所以只剩下雲楚月一人走在這長橋上。
長橋上空蕩蕩的,只有夜晚的風伴著池面上被風吹起的粼粼波光,倒映著清冷的月色,孤寂而又淒涼。
她伸手攏了攏身上的衣衫,脖子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卻仍舊要包著紗布,稍微動一下,還疼得厲害。
只是每每很疼的時候,她總是要忍著的,生怕自己表現的疼了,元清會為此更加的自責。
坐在橋邊,雲楚月晃盪著雙腿,腳距離水面只有一尺的距離,風拂過,將水面上倒影的月光吹散,破碎的月光被風吹的搖搖晃晃。
遠處,一陣笛聲悠揚,斷斷續續的夾雜在風中傳來,雲楚月擰著眉頭尋聲望去,卻不見吹笛之人在何處。
“月高風定露華清。微波澄不動,冷浸一天星。獨倚危檣情悄悄,遙聞妃瑟泠泠。新聲含盡古今情。”雲楚月輕聲吟著,卻聽遠處笛聲停下,許久再無動靜。
她只以為是宮中哪個宮人晚間無眠,所以才會出來吹笛打發時間,是以倒也沒有在意,只以為人已經走了。
轉身間,卻見遠處有一人踏著月色而來,一身藏青色的長衫,端的是溫潤儒雅,謙謙公子的模樣,他手中握著一把玉笛,玉笛精緻,雖然不及元清的玉笛,卻也是難得的精品了。
雲楚月眼神流連在男子的面頰上,半晌,才恍然,笑著道:“與殿下倒是有緣,白日裡才見過,如今在宮中又碰到了。”
眼前之人,便是今日在涼粉鋪子裡的男子,梁國的太子殿下。
其實當時在涼粉鋪子的時候雲楚月已經多少猜測到了些,所以才會順水推舟的幫他一把。
梁國太子許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雲楚月,愣了愣,臉上頓時露出幾分笑意來,他上前兩步,指了指自己的笛子,獻寶一般的道:“楚月剛剛所吟詩,可是覺得我這笛聲好聽?”
雲楚月被他這麼直白的詢問噎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臉皮如此厚。
躲開那雙炙熱的眼眸,她表情淡淡的,語氣更是淡淡的,“殿下曲子吹的很好,只是如今時候不早了,殿下為何一人在四處遊蕩?”
她對於梁國的太子殿下所知曉並不多,只知道梁國的太子身子骨一向不好,所以梁國的皇帝一直寶貝著這個兒子。
梁國皇后為了這個兒子,還曾經入寺廟吃齋唸佛足足三年,只祈求能夠讓這個孩子長命。
倒也神奇,原本以為活不了的太子,竟然真的活了下來,眾人都說是皇帝與皇后的關切之心留住了太子,對於這麼一個來之不易的孩子,皇帝與皇后自是一直寶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