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男人遞過來一把黑傘。

“告訴我你的言靈是什麼,其它的自我介紹就不用說了”上杉越沒要他的傘,接著往前走。

“48號鏡鹿。”男人沒表現出任何不耐煩的情緒,也收起自己的傘放入黑色的提包,擦的蹭亮的皮鞋踩在泥濘的小路上,跟在了上杉越身後。

“那個能讓人在鏡子裡看到幻像的言靈?”上杉越問。

“準確的說,是反光面,譬如平靜的水面和光滑的瓷器表面,高階的鏡鹿使用者,可以透過童孔進行催眠。”男人說.

“你能做到麼?”

“可以的。”

“具體要幹什麼,你都知道吧。”

“知道,但是,先生,您確定要我對一個老人使用言靈麼?”

“不是讓你對她直接使用言靈,只是判斷她有沒有被催眠的痕跡,你的部長沒有說清楚麼?”

“部長說,任務的保密級別很高,只是通知我在那裡等著。”

“是麼?”上杉越心想雖然他現在的級別是校董,但也沒必要特殊對待吧。

他沒往深處琢磨,只是邁著急促的步子,趕往那個修道院門。

男人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很快,他們看見了那座有著拱形石門的破舊修道院。

烏雲密佈,細雨落下,風化的石磚上佈滿了塵埃,縫隙裡雜草叢生,周圍有一圈一人高的石牆將將它圍了起來,雨點沁出了深色的小黑點。

老嬤嬤坐在門口,穿著一身老舊的修女服,枯藁的頭髮被白色頭巾矇住,眼窩凹陷下去,臉上佈滿了褶皺和老年斑,胸前掛著一個銀十字吊墜。

她坐在一個小板凳上,身前放著一籮筐的芸豆夾,正在用那雙遍佈滄桑的手,慢慢地剝著芸豆。

雨不大,她似乎打算把豆子剝完再進屋。

上杉越走上前去,大聲喊:“風真大啊!”

老嬤嬤緩緩抬起頭來,睜著眼睛看了他好一會,似乎是在努力辨認他的臉。

“你好!”上杉越感覺她的聽力不太好,儘量說的大聲一些,“我想打聽一些事!”

老嬤嬤呆呆地看著他的臉,像是在努力辨認他是誰。

等了好一會,上杉越的耐心消磨殆盡了:“您聽說過門格勒麼?約瑟夫門格勒?”

老嬤嬤還是沒回話,只是伸出手去,似乎想要觸碰什麼東西。

上杉越怕她摔倒,扶住了她。

雨漸漸大了起來,雷光一閃而過,轟隆隆的雷聲隨後而至。

他給男人使了個眼神,示意快點動手。

男人站在了老嬤嬤的身前,點燃黃金童,與她渾濁的雙眼對視。

男人指著上杉越說:“你是不是覺得他有些熟悉?”

老嬤嬤點點頭。

上杉越莫名煩躁起來,“別說多餘的話!”

“先生,催眠之前,我必須先安撫老人的情緒,她已經很老了,如果不讓她的情緒穩定下來,很可能會出現一些危險的情況。” …

上杉越感覺到老嬤嬤緊緊握著他的手,粗糙的手掌微微顫抖,微微嘆一口氣,扶著她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