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梨衣揉揉眼睛,打著哈欠,長長的睫毛顫抖幾下,睜開了眼,她坐起了身,被褥從她的肩頭滑落,粉紅色的睡衣的小吊帶掛在雪白的肩膀上。

“抱歉,把你吵醒了。”路明非連忙給繪梨衣帶上被褥。

“沒關係。”繪梨衣搖搖頭,睡眼惺忪,伸了個懶腰:“sakura睡不著麼?”

“不是睡不著,繪梨衣剛才聽到了麼,陽臺外面...”

“陽臺怎麼了?”繪梨衣不明白為什麼路明非話沒說完。

路明非注視著窗外,突然打了個寒顫。

他想起來了,這間套房在三樓,而他們的房間外面也並沒有陽臺之類的東西。

惡作劇麼?

他皺著眉拉開了窗戶,風捲著細雪,床單和被褥很快灑上了一層薄薄的雪。

繪梨衣好奇地裹著被褥挪過來,和他一起伸出頭,仰頭看向樓上。

這棟赫魯曉夫樓一共有六層,從這裡能一直看到頂樓,這個時間,還在房內的人基本上都睡了,所以沒有一間房亮著燈。

所以那呼喊聲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路鳴澤,出來?”路明非低聲喊。

冷風灌進他的睡衣領,吹拂過全身。

世界仍然在正常運轉,什麼都沒有發生。

“sakura在玩遊戲麼?”繪梨衣在路明非眼前揮揮手。

“繪梨衣你沒聽到麼?那聲呼喚,就在我們窗外?”路明非覺得自己並沒有出現幻聽。

但繪梨衣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麼也沒聽到。

這也正常,雖說繪梨衣的聽力很好,集中注意力能聽到幾千米外鳥兒起落的聲音,但畢竟剛才她在睡覺,誰能在睡夢中聽到外面的聲音呢?

但今晚不把這聲音的源頭找到,路明非是睡不著了。

“我出去一趟,繪梨衣要去麼?”

他拉上了窗戶,從掛衣架上取下自己的軍綠色棉襖,套在身上,想了想又背上了楔丸和不死斬。

“等我。”繪梨衣也下了床,她不想一個人呆在房間裡。

於是兩人換好衣服,敲響了喬薇尼的門。

敲響第三聲的時候,穿著一件白色背心的喬薇尼推開了門。

“怎麼了,床睡不習慣麼?”喬薇尼的捲髮亂糟糟地披在肩上,睡夢中被叫醒的她看上去精神不振。

“媽,我們樓上住有人麼?”路明非認真地問。

“樓上,你問這個幹嘛?他們踩地板吵到你們了?”喬薇尼使勁甩了甩頭,清醒了一些。

“媽,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們樓上的住客是誰。”

“讓我想想...”

喬薇尼見路明非一直追問,只得冥思苦想。

十幾秒後她睜開了眼:“我記得前幾年那間房是威爾在住,但因為今年我們遭受了襲擊,所以威爾被調到巡邏隊,去專門的宿舍了。”

“那現在那裡還有人住嗎?”

“我怎麼知道,你老媽又不是宿舍大媽,每天晚上要負責查寢。”喬薇尼狐疑地看著路明非身後的刀:“你背刀幹什麼?別人吵著你了,也不至於拿刀吧。”

赫魯曉夫樓的特點就是經濟實惠,造起來方便,因為用料少,隔音也差,喬薇尼以前就被吵過。

但她最多最多也就是上門抗議,叫那人別吵了,絕不會提刀去敲門。

路明非這又是換好了衣服,又是背上了兩把刀,全副武裝的樣子,像是有人滅了他滿門,他今晚就要趁著夜黑風高,去殺人報仇。

這讓喬薇尼精神一震,睡意都消退了。

可路明非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媽,我得上樓看看,回來再給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