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走到一間緊閉著門的辦公室前,輕輕敲門,但靜待幾秒鐘後,裡面沒人回應。

“副校長是不是出去了?”

“副校長這幾天只有用餐的時候會開門,我們中午為他端來餐盤,送晚飯的時候,才收走髒盤子,他還不知道您和小姐回來拍攝微電影的事情。”

櫻這次使勁敲了敲門。

“幹什麼!我不是說不要來打擾我嗎!”副校長的聲音聽著有些暴躁。

“路明非和小姐回來了,想要拜訪您。”櫻大聲說。

“路明非?”

裡面傳來翻桌倒櫃的聲音,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門被擰開了,一個星期沒出房間的副校長出現在三人眼前,顯得邋遢又憔悴。

他的鬍子野蠻生長,夾著白的頭髮油亮,指甲很長,眼球佈滿血絲,灰色的大衣沾上了油汙,還有一粒米粘在了衣領處。

門一開啟,就有一股難聞的味道飄出來,畢竟他一週沒洗澡了,一點沒有弗拉梅爾導師的樣子,就他現在這個形象,丟到大街上,在身前放一個碗,一定會有好心人往碗裡丟硬幣。

繪梨衣捏著鼻子往後退幾步,一邊退,還一邊用手扇風。

櫻倒是沒表現出什麼特別大的反應,但其實她悄悄屏住了呼吸。

不過副校長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他很是興奮地說:“我正想找你呢!走,快和我進屋!”

“副校長,要不...你先去洗個澡?”路明非委婉地說。

“洗什麼澡!現在哪有空洗澡!”

副校長看著就要去抓路明非的手把他拽進屋裡,但路明非一個靈活的墊步,側身躲過了那雙充滿油汙的手。

看的出來,副校長在研究赫爾佐格的筆記上廢寢忘食,但路明非來這兒是為了和繪梨衣拍攝在婚禮上播放的微電影,而不是在一個臭臭的房間裡和一個臭臭的老男人去討論一個已經死掉的變態。

“你們這些年輕人,等到上了戰場就知道洗不洗澡根本就不重要?”副校長抓了個空,鼻孔憤憤地出氣。

路明非聳聳肩,讓開一條路。

“帶我去浴室,我十五分鐘回來,你就在這裡等我。”副校長沉著臉對櫻說。

“是。”櫻點點頭,同時用衣領上掛著的麥克風呼叫其他人來清理房間,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清除房間的異味。

路明非和繪梨衣就坐在一邊等候,聊著今晚會拍攝些什麼。

十五分鐘後,清潔員工離開,洗過澡的副校長回來了,頭髮還是溼的,換了身衣服,似乎是隨處找的白大褂,顯然他只不過去浴室簡單地衝了一下,但好在身上的那股味道洗掉了,也有可能是沐浴露蓋住了臭味。

“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吧。”副校長摸了摸下巴的鬍子。

“副校長在赫爾佐格的筆記裡發現了什麼?”路明非拉開了門。

“嗯,發現了很多,收穫很大,相當大,我必須承認那個男人是個天才。”副校長坐在了辦公桌後的座位上。

“繪梨衣可以進來麼?”路明非問了一句。

“可以,當然可以,為什麼不行呢。”副校長伸手邀請,“我們今天只談論我在筆記裡的發現,不久後,我會把這些東西整理起來,用你們也能理解的說明方式傳送到諾瑪的資料庫。”

路明非為自己和繪梨衣搬來兩張凳子,坐在辦公桌前,桌面上堆積著亂七八糟的舊紙,還有一些新的a4紙,但畫滿了符號,大概是副校長的草稿。

路明非拿起幾張來看,上面是用鋼筆寫的字,有一些地方圈起來,用紅色墨水做了註釋,註釋似乎是俄文,他一點也看不懂。

“你手裡那一張,是他研究死侍胚胎的筆記,他發現死侍在胚胎期會更喜愛鮮血而非肉食,將一桶鮮血和一塊生肉放在胚胎期的死侍的面前,死侍會優先選擇飲用鮮血,他對一百隻不同的死侍胚胎做實驗,結果都相通。”副校長說。

“他在做對照實驗?”

“這些筆記大部分都是他做實驗的記錄,用了前蘇聯科學家中廣為流傳的土法記錄,看得懂的人大多都入土了,但我在莫斯科國立大學擔任教授的時候,正好有過一個懂這種土法的朋友,我以一瓶tiltridge農場葡萄園陳釀作為交換,從他那裡換來了他的筆記以及對應的註釋。”

“赫爾佐格是前蘇聯的科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