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正題,鯡魚產出地幾乎在靠近北冰洋的那一片地區,結合著周圍寒冷至極的水,不由得讓楚子航想起坐落於瑞典的波羅的海,那是北冰洋的邊緣海,也是世界著名的景點。

難道...奧丁把北冰洋的水運到了這片雨水形成的湖裡?

他到底在幹什麼?

楚子航愈發不安了。

北冰洋與這座濱海小城,相隔有3000公里以上,奧丁只是為了讓那條可憐的鯡魚跨越瞭如此之遠的距離死在異鄉,別開玩笑了?

他潛入湖中,沿著水流的方向,繞著龍捲遊動,一點點靠近。

越是前進,他越感覺肩部的印記傳來灼熱的痛感。

忽然,他在水中看到了一扇門,一扇整體由金色光束構成的,古樸樣式的拱形門,那樣的夢幻,憑空無所依地懸浮在水的中心。

楚子航忽然湧現出想要進入那扇門的衝動,這種衝動是如此地強烈,彷彿穿越那扇門,爸爸就在那裡等他,彷彿那後面,藏著世間的一切美好。

理智告訴他這種衝動是不正常的,在水裡,他又浪費了八分鐘,暴血的時間所剩無幾了,再有七分鐘,他就不會不可避免地陷入昏厥。

那扇門看上去問題很大,但這是他找到的唯一異常。

他浮到了水面之上,取出防水的通訊器,連線到施耐德。

“教授,我發現了一扇門。”楚子航抓住活動板房崩解在外的重鋼骨架。

“門?”施耐德忽然警惕起來:“什麼樣的門?”

“一扇發光的門,在水裡,我看見它,有一種莫名其妙想要進去的衝動。”

“不要靠近那扇門!”施耐德下令:“楚子航,我命令你立刻遠離它!”

“那是什麼,教授?”楚子航手臂的肌肉緊縮,重鋼被捏的變形,強大的臂力將他從水流中拽出來,站在了浮在水面之上的活動房房頂。

“它很危險!”施耐德警告:“10年前,我們曾在格陵蘭遇見門,導致了卡塞爾成立以來,最大的損失,你必須離開!”

“門後是什麼?”

“不知道,進入那扇門的人都消失了,再也沒出現過。”施耐德低沉地說:“你必須立刻回到岸上,不要靠近水!”

“可那扇門似乎不會移動,我想我可以近距離觀察一下,帶回更多的情報。”

“放棄你這種想法,導致我們損失慘重的不是那扇門!是一條龍!和那扇門一起出現的龍!”

施耐德近乎是吼著說出這句話,他的氣管早在十年前就因為強冰凍而碎裂,現在使用都是人工氣管,聲帶也因為那場事件,變得脆弱無比,吼完之後,他開始劇烈地咳嗽。

楚子航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指導教授如此急切焦急的情緒,以往面罩下的那張臉彷彿沒有感情,只是一個無情的命令下達機器,但此刻,施耐德教授是如此迫切地命令自己離開。

可為時已晚,一個細長的黑影,出現在了下方的水域。

它像蛇一般環繞活動房遊動,楚子航渾身的細鱗豎起,敏銳的直覺感受到致命的威脅。

他想也沒想地高高躍起,在他跳起的下一個瞬間,長鞭似的長尾轟擊屋頂,長尾上遍佈鱗片和骨刺,像是一把為了審訊製造出來的刑具,木製的房梁破裂,金屬板凹陷進去,被骨刺洞穿,木刺和碎屑飛落,長尾緩緩收起。

它從水中抬起頭,像是北歐神話裡環繞世界的巨蛇,米德加爾德,傳說它是洛基的第二個孩子,被奧丁扔入海中,但在大海里不斷地長大,直到可以環繞世界,首尾相連。

狹長的金色豎瞳注視著往下墜落的楚子航,它再次潛入水中,等待獵物自然落下。

難怪楚子航沒在這附近遇見死侍,龍是極為高傲的生物,怎麼能允許死侍這種低賤的生物,闖入它的領地。

這就是奧丁補下的最後一道防禦。

這條龍,姑且稱它為米德加爾德吧,比楚子航曾經遇到的任何敵人都要警惕。

恐怕早在他潛入水中的時候,便被發現了,但米德加爾德只是隱匿在水底,或許整個身軀掩埋在泥土之中,微小謹慎地觀察著這個半身龍化的人類。

直到人類離開水中,站在屋頂,以為自己暫時安全,最為放鬆的一刻,才現身以雷霆之勢,發出致命一擊。